他困得很。 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搅得他有些烦躁。 他试图让自己睡一会儿,但不知怎么的,神志愈发清醒,就连想刻意忽视的消息提示音都变得无比聒噪。 而发消息的人俨然没有体恤他的心情,见“叮咚”半天没回应,直接来一通语音电话进行深入慰问。 贺时舟被吵得心烦,一把抓过手机按下接听键,语气像是注入了火药。 “喂?” “……你这是怎么了?心情很不好?”贺川单从一个单音节回复就能揣测出对方的心境,“谁惹你了?” 贺时舟冷嗤:“你没有自知之明?” 贺川愣了愣,这才意识到是自己不停歇地发消息骚扰他,于是心虚地摸了摸鼻尖,继续厚脸皮道:“我是想跟你分享一件事。” “没什么好分享的。”贺时舟没有半分配合的意思。 “放心好了,不是妈的事,现在她也不在我车上,我刚把她送到俱乐部去了,估计现在正跟她的小姐妹快活着吧。” 贺时舟闷闷地“嗯”了一声:“那你想说什么。” “啊,这——”贺川脑海中掠过白柠的影子,“你之前是不是买过一个限量版的棒球帽。” “怎么?” “那玩意儿当时是不是很难抢啊,我记得下了一番苦功夫。”贺川开启回忆模式,企图从事情的开端进行摸排。 然而贺时舟不领情:“说重点。” 贺川:“……” 贺川认命:“行行行,你陪你哥闲聊一会儿又不会少块肉,我是想说——今天我看到那顶帽子的同款了,一模一样。” 贺时舟神色恹恹的,看起来随时都会挂断电话。 贺川浑然不觉,还在问:“你那个是男女同款还是怎么的?” 贺时舟:“男款。” “噢,我就说嘛。”贺川嘟哝了一句,“为什么那个女孩子会戴呢。” “什么?”贺时舟耳尖,一下便捕捉到了关键词,“什么女孩子。” “我今天陪妈去医院的时候碰到一个女生,也是戴了同款棒球帽。”贺川说,“而且她的穿搭明显跟帽子不搭,更加无语的是,她还戴着口罩。说真的,她这打扮,把自己简直捂得严严实实。” 帽子。 口罩。 严严实实。 贺时舟很难不多想。 他单手撑着床面,坐起身来,袖口顺着小臂滑落,黑眸沉静:“那个女生……瘦高吗?” “呃。”贺川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点头应道,“确实挺高,也很瘦,当然,她的腿很好看,又长又直……” “闭嘴吧。”贺时舟冷道,“变态。” 贺川:“?” “我怎么就变态了??在你心目中,你大哥的光辉形象就这样??”电话另一端,贺川正在痛心疾首地嘶吼。 贺时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乎一些从来就没存在过的东西,思绪一转,还是落在了女孩身上。 “你跟那女孩说过话?”贺时舟主动发问。 “也没怎么说,硬要说的话,那便是咱妈差点让我当场社死。”贺川明显无语了起来,“她那豪门贵太太的病一犯起来就喜欢乱找存在感,人女孩子都不认识我们,她还强行让人家给她行礼,你说是不是有病?还好我及时打圆场。” 贺时舟大致能想出当时的场景:“那女孩什么反应?” “那女孩没说话啊,没任何反应。”贺川估计要不是因为遮着脸,那女孩的表情应该相当臭,“其实正常,换我我也懵,不得不说,妈的一些臭毛病还真就应该去治治。” 贺时舟不置可否。 听他这么描述,他到是不知不觉把女孩的形象跟白柠逐渐重合在了一起。 莫名的,感觉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