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他的生日
相较于沉溺在爱河,每天都会在心里上演千万遍‘我爱你你不爱我你根本不爱我你到底爱不爱我’感情痛苦挣扎大戏的温执。 闻以笙显然淡泊平和许多。 经过导师的推荐,闻以笙假期里通过了一家翻译公司的兼职面试。 温执对此万分不满,经常性地沉着一张怨妇脸。 如果不是闻以笙如他愿搬进了禾棠湾一起住,他不会同意她出去工作。 又怕闻以笙再变成之前那样不冷不热,失去感情的听话木偶,他也轻易不敢做小动作拦着她。 当然,温执也没有落了事业,毕竟娶老婆养老婆的一大前提就是要赚很多很多钱。 公司的事也比较忙,路知舟那个人傻钱多的还不知道去了哪,放了假就没见人影。 “死去哪了?”刚接通电话,温执冷冷讥讽。 路知舟那边信号似乎不好。 他传过来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喂?…哥吗?喂!” “执哥……救我,要直升机,救!我在山里……迷路了,哥!” “女人都是冷血动物,我跋山涉水来这鬼地方,叶禾画她不管我,操,我……断……绝爱。” “好大的虫,变异虫……啊操是蛇!” 路知舟扯着嗓子哭嚎:“我要执哥,接我,执哥你派人来接……!” 温执不耐,耳朵快被震聋,拿远了手机。 嘟。 他面无表情,没有半分犹豫,食指优雅地摁在了通话红色键,挂断电话。 刚才是哪个野人在嚎叫?幻听吧。 温执看了眼时间,合上电脑。 作为boss最早下班当然是合理的。 该回家为他的阿笙准备爱心晚饭了。 —— 闻以笙工作的还算顺利。 当一心投入工作中,好像什么烦恼都变得不值一提。 什么情情爱爱的,挣自己的钱,丰富阅历才是最开心最充实的事情。 今天有人来公司点名道姓找她,闻以笙看到来人的脸后就想走。 钟叙站在会客室里,背对着门口,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他眉眼依旧清隽,却好像更暗沉深邃了一点。 是那种脸部消瘦从而眼窝陷进去的既视感,整个人透着股生人勿进的孤寒气质。 “笙笙。”他这么喊她。 闻以笙头也不回。 钟叙也没有拦她,只是声音里微微苦涩:“你怎么才能原谅月儿,把她折磨死吗?” 闻以笙脚步顿住,转身看他。 “什么?” 钟叙压抑着声音的颤栗,看着她的眼睛说:“月儿在监狱里,被人弄断了腿,她以后有可能跳不了舞。” “……”闻以笙听得清楚,被这猛然砸来的消息冲击地愣了下,她做不出什么反应。 张了张嘴,最终点点头表示听到了:“哦,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来这,是以为我找人害了你妹妹?” “你不会这么做,”钟叙却说,“你和她一样喜欢跳舞,知道不能跳舞的滋味多难受。” 闻以笙突然想笑。 钟月儿害她从楼阶滚下去的时候可不知道。 钟叙朝她走过来,离得近了能看到他眼球泛着疲惫的红血丝。 “让温执别再继续了。” “我求你。” “她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种程度还不够吗?她会死。” 他握住闻以笙的肩膀,掌心控制不住地用力,眼里充满恳求和隐秘的哀痛。 闻以笙疼得直皱眉,钟叙才察觉到失控卸了力气。 “不要血口喷人,温执有没有做这种事不是你一张嘴能下定论的,我会自己去确定。” 闻以笙挥开他,转身离开,脚步稍顿,微微侧过脸朝他说:“我很忙,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钟叙沉默地盯着她,下颌线绷紧。 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上的女生,这辈子也不可能有结果。 —— 闻以笙从会客室出来,直接奔去了洗手间,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血口喷人个鬼。 还能有谁? 除了温执就没第二个人报复心这么强,手段这么狠了! 她当时瞒着温执就是担心他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会暗地里对钟月儿下手,果然还是被他给知道了。 没错,她不是圣母玛利亚,当然会怨恨钟月儿,每个人都有虚伪阴暗面,她甚至有过以牙还牙,自己受过的疼全让钟月儿尝一遍的念头。 可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会克制各种欲望,除却自我思想还有法规和道德的约束,正常人不会越过社会伦理去做与世界相悖论的事,而闻以笙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正常人。 可温执不是,他就像受到威胁的兽类在第一时间会与敌对厮杀到危险消除为止,不受任何约束,就好像天生冷血,没有感情。 即便到这种亲密关系,闻以笙还是在某些时候对他感到透骨的恐惧。 拨去电话没有几秒对方就接通。 能听到轻微的突兀声响,应该是炒菜发出的动静,温执在做饭。 “还知道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他的声音含着淡淡揶揄,却不难听出轻松的愉悦:“稀奇。” “想我?” 天生温柔纯净的声音和细微的炒菜忙动声掺杂,一齐传进闻以笙的耳内。 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烟火气。 闻以笙心口高涨的憋闷和躁慌像充了气的气球,慢慢瘪下去一点。 “有事问你。”她语气和之前沉沉的脸色相比平和了许多。 “嗯,你说。”温执今天好像很高兴。 尾音的调子悄悄上扬。 闻以笙一向是单刀直入:“钟月儿在监狱里被人弄断了腿,和你有没有关系。” 温执沉默了几秒。 对话僵寂起来,空气就仿佛随着慢慢凝固暗沉。 “嗯。”温执没什么感情地承认,“断了只腿而已,不要觉得她可怜,忘记自己怎么从楼梯上滚下来的了?” 闻以笙听到他承认还是倒吸一口凉气:“我没觉得她可怜,如果是天灾人祸她是死是活我才不在乎。” “对我来说她已经受了法律的惩罚,那就够了,可你干了什么?” “我是为了你。”他轻飘飘地说。 闻以笙心口一紧。 是,什么都是为了她,这几个字就把她也给拖进地狱。 “我不需要。”闻以笙声音低了下去,“温执,这是不对的,钟月儿进了监狱是因为害我,你呢,你现在和她有什么区别……” 温执那边笑了一声:“原来你是担心我,别怕,监狱里有暴乱行为不是什么新鲜事,牢犯围殴欺负新人罢了,和我们无关。” 闻以笙脑子抽抽的疼,音量控制不住拔高:“别继续了听到没有,她要被关十三年……” 温执笑吟吟打断她:“对的,十三年后她就会出狱。” “但你确定这十三年里她被关在监狱里消磨了青春,会痛哭悔改,决定重新做人,在而不是积恨成仇,满脑子想着怎么报复把她送进监狱的你。“ “恨不得出狱后第一时间就和你同归于尽?” “……”闻以笙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来话。 温执声音淡淡的,不容置喙:“行了,这件事不重要。” “你不要瞎想了,交给我就好,我不会让我的女人身边有不可控的安全隐患。”他说。 闻以笙好大会找回声音,问他:“你想怎么做?” 温执以为她是吓到了。 嗓音温温柔柔地安慰她:“别担心,解决不稳定祸患的最好方法,是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然很难控制局面发展,让人消失的方法很多,我会做得干……” “温执!”她扶着墙面以防摔倒,声音拔高变了调,藏不住惊惧,“我不许你做,听到没有?” 还好隔着电话,没有面对彼此。 不然闻以笙一定会怕得再也不想看到温执那张温柔清俊的脸。 “……”温执抿了抿唇,听出来她是吓到了,有些后悔自己说这么多。 “嗯,听你的,我刚才开玩笑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做。”他轻松地笑了。 闻以笙根本不信:“那你发誓。” “你说,如果你再暗地里对钟月儿做一件坏事,闻以笙死也不会喜欢你和你在一起!” 温执:“……”好狠的毒誓。 “你说不说?”闻以笙嗓音偏柔,现在带着焦急的哭腔。 “我说。”他真得重复了一遍,“现在信我了?” 闻以笙提着的心才算放下一点,煞白的小脸还没恢复血色。 温执又问:“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 闻以笙吸吸鼻子,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八月十号。 怎么可能不记得,很久之前他就频频暗示。 今天是他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