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离开温家
温从南被儿子踹倒在地上,头磕到地板,疼得脸部狰狞起来。 理智却也因为痛感恢复了一点。 温从南艰难地撑起身体,看向沙发上躲在少年怀里的小姑娘。整个老骨头都僵住了。 他做了什么? 闻以笙领口被扯得变形,柔顺长发乱糟糟,躲在温执怀里,纤瘦身子颤颤栗栗的。 温从南脑子还有点昏沉,身体燥得奇怪,这时候却也顾不得这些异样。 他叱咤商界二十多年,从没有这一刻慌急,白着脸解释:“笙笙啊。” “这这是意外,叔叔道歉!我都这把年龄了,和你爸一样大,怎么可能会……唉!” “叔叔,叔叔真把你当亲女儿看待啊!笙笙,你别害怕……” 温从南慢慢靠近沙发。 闻以笙一看到那张恢复温润儒雅的脸,纤瘦肩膀剧烈颤抖,哑声哽咽:“别过来……” 她死死攥着温执的衣服,指尖苍白紧绷,惊惶地闭紧了眼,眼眶里一泡泪水落下,脸上全是热泪,身体却冰凉凉。 温叔叔啊,这个人可是帮助自己的温叔叔。 他刚才却把她在沙发上…… 太惊悚了,太恶心了,这超出闻以笙的心理承受范围,几近崩溃。她现在脑海里全是温从南被情欲控制、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她再也无法直视他。 “不要……不要过来啊你!”闻以笙控制不住要尖叫起来。 把整个身体缩在温执怀里,死死抱着他,好像被他的体温和怀抱紧紧围绕才能得到一点庇护,所有委屈和惊惧才能得以安抚。 “爸。” “你吓到她了。” 温执冷声呵斥住温从南:“别再过来,阿笙很怕你。” 他眼神不善地睨了眼温父,神色凝重,垂下眼又放柔声音,手臂环着女生战栗的脊背上下安慰般的轻抚。 “没事了阿笙,哥哥在……” 闻以笙呆呆的,脸上布满泪痕,鼻尖红红的,本就瓷白的肌肤苍白似雪,却又有种令人心颤的病弱破碎感。 温执一把将她发抖的身体横抱起,走去电梯:“没事了,别怕啊,别怕。” 闻以笙顺从地缩在他怀里,像只受伤温顺的小动物,这期间眼睛死死闭着,眼泪却还不停地落下。 温从南一僵,看到小姑娘对他怕成这样,哪里还敢靠近,简直悔恨到要呕血! 他是真的把闻以笙当成亲生女儿看待,这可是念念的孩子啊…… 温从南年轻时候对司念爱而不得没错,为了得到她也做过很多疯狂事,但他都到这把年龄了、司念和闻衍也意外去世。 他怎么可能对和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小姑娘有想法! 温从南承认自己不是个好人,但还没到这么变态啊他! 可事情不知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没办法挽回,闻以笙现在看也不敢再看温从南,抵触到一想胃里就翻江倒海的恶心。 ~ 温执把闻以笙送回房间,轻轻放在床上。 闻以笙的状态很不好,到了床上就缩成一团不说话,黑白分明的杏眼哭到有些红肿了。 温执轻叹,坐在她床边,弯下腰轻柔细语:“阿笙,对不起,如果我没让你去楼下端夜宵,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闻以笙吸了吸鼻子,闷声摇摇头不说话。 小可怜劲非常惹人怜爱。 温执真实挺心疼的,他也不想他的宝贝阿笙受这种惊吓啊。 “阿笙,父亲竟然对你做了这种事,作为他的儿子我真的挺……羞愧的,对不起,我替父亲向你道歉。” 温执眉间溢了郁色,温柔面孔也罕见的带了深深恼怒:“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简直不敢置信。” 闻以笙身子又抖了两下。 “温叔叔……把我当成了我妈妈。”她发白的唇张合,艰涩地说。 温执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张张唇却又没继续问了,无力地叹了下。 他抬手,温热指腹轻轻蹭她哭得通红的眼角:“吓到了吧。” 闻以笙握着他的手指,贴放在脸颊边,眨眨眼:“你很像我的爸爸。” 温执:“……”岳父在天堂过得还好吗。 “还是别像爸爸了,”温执抽出手指,撩撩她头发,“当哥哥就行。” 做哥哥想上位都这么难,当爸爸就更难了啊。 温执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变了变,“阿笙,前几天……”他欲言又止。 当闻以笙投来疑惑的目光时,他犹豫了几番还是说了:“前几天父亲让我帮你准备过冬衣服,奇怪的是,他特意叮嘱我……要尽量选白色的衣服。” 温执看了眼她身上穿着的睡裙,白色的,就是他给准备的。 闻以笙听完,怔了好大会。 她表情呆呆地低下眼,看向自己穿的白色睡裙。 胃里突然一阵阵酸意翻滚,她猛地起身趴在床边。 直接干呕了起来。 白色…… 母亲最爱穿白色裙子。 温叔叔叮嘱温执要准备白色衣服给她穿,啊啊啊怪不得! 好恶心好恶心,闻以笙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汗毛直竖,每一处毛孔都感到剧烈的恶寒!她没办法自欺欺人温叔叔只是喝醉酒认错人! 离开温家!闻以笙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胃里的痉挛不适缓和了些,她下了床,光着脚,冰凉的地板冷得她打了个寒战。 她脚步颤颤巍巍的走到衣帽间,拉出行李箱,跪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往行李箱里塞自己带来的衣服。 闻以笙是个乐观的小姑娘,父母死后很少有悲观心态。这一刻却突然好埋怨啊,好难过啊。 为什么爸爸妈妈死掉的时候不带着自己呢?为什么要留她自己活在世界负重前行!不对,她没有恨爸爸妈妈的意思,她只是,她只是…只是… 她想他们了。 “阿笙,你去哪。” “阿笙。” 温执喊她,看她下床,看她情绪失控地去衣帽间收拾行李,担心地跟着她,却没阻止她的行动。 “阿笙,你在干什么。” 温执站在衣帽间门口,淡色的双眼盯着跪在地上收拾衣服的闻以笙。 他计划完美。 非常完美,一切朝他预料的方向进行。温执在温从南回来的车上放了自制的迷香,再由司机提前给他通知温从南的位置,时间差不多就让闻以笙下楼。 当然,白色衣服也是他提前就算计好的。 一个是企图侵犯了自己的老男人,一个是救了自己的温柔哥哥,闻以笙当然会深信不疑的相信他。 可目的达到了,他却不感到多愉悦。 疼。 像有千万只蚂蚁钻入骨头里在啃食吸髓,那疼入骨、入肺。 闻以笙跪在地上边哭边强撑着的脆弱模样,竟让他有点慌乱无措。 不过这种情绪也只是转瞬即逝,闻以笙是他的,他要做她心里最依赖最重要的人,他只是在清扫障碍。 “阿笙。” 温执掩下眸中阴暗情绪,走过去,握住她收拾行李的手:“你这是干什么?” 闻以笙一双漂亮的杏眼通红,发丝垂在颊边,像下一秒就要破碎般:“离开这里。” 温执沉默盯着她半晌。眼神复杂。 他松开她,声音放软:“好,你要走我不会拦着,但你想好去哪了吗,你在京市人生地不熟,大半夜的你自己出去我又怎么能放心?” “我……”闻以笙呼吸哽咽,想了下,“我先找个酒店住下,然后在外面租房子。” “你有钱吗?” “有一点。” “……”温执静默看着她,欲言又止,良久,低下眼,帮她合上行李箱。 他沉思,温声提议说:“我母亲在我名下留了一套小房子,位置离南川不远,很久没人住了,空着倒也是空着,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先去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