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睡了一个下午,都到开晚饭的时间了,我还赖在床上,感觉肚子里的东西还没消化完呢,我觉得自己都快赶上冬眠的狗熊啦,在秋天胡吃海塞储存能量,不过我在春天里吃这么多干嘛啊,难道为长肉?连我自己都没搞清楚。 摸出傅给的信封,一张一张的数,乖乖,竟然有五千!这也太多了!我就给他垫了八百多,虽说他之前说过要给我感谢费,我也有过要收的打算,但也就觉得他能给我凑个整,还我一千,现在,这也太多了点儿!我可不想沾人那么大的便宜,再说我不光狠吃了他两顿,还给人家脸子看,其实人家早早就把信封准备好了,诚意尽显,这让我觉得自己像是只不识好歹的疯狗,怎么一下子就咬了人家吕洞宾了?! 捏着钱做了半天激烈的思想斗争,收下还是还了,这是个问题啊……啊……啊……最后鼓足了勇气还是决定给傅打个电话,无论如何也该给人家道个歉呀。 我躲到外面的阳台上给傅拨手机,漫长的等待后是刻板的女声“您拨的电话无应答”。我连着拨了三次,都没人接听,真生气了?还大男人呢,真是小气! 我编了个短信,告诉他,想把多余的钱还给他,让他跟我联系,要不给我卡号也行,我把钱打到他卡上就行了,还有就是为我下午的态度向他道歉,发完消息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管他接到没接到,至少咱心安了,我率先原谅了自己。 在水房洗了把脸,又蹭回宿舍,一只脚刚迈进去,就听见漠漠冲我喊:“胖子!今天极品送你回来的?!” 我看了她一眼,消息还真灵通啊,没说话,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真要命,还是困,好像胃里东西多就是容易犯困,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猪了。 “为啥又找你了?”那家伙眼睛瞪得老大不说,语气还特夸张,好像这是件非常不靠谱的事儿。 我倒了杯水,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往后面的墙上一靠,说:“姐姐,他昨天没还我钱,今天把钱还给我了,就这样。” 她没像平时那样,也坐床上挤着我,而是拉了椅子跟我脸对脸,还是一脸的不置信,“就为这个?那他直接把钱给你不就行了?干嘛还送你回来?还用那么好的车夹你的破驴?” 我真没办法回答她,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我啊,估计还是为我感谢我帮了他姨吧,没成想人好心倒让我当了驴肝肺了,可我不能这么答啊,只能摊摊手,“不知道,要不你帮我问问他?” 显然,她对我的这个回答相当的不满意,拍开我的手说:“去你的,说正经的!你交待详细一点!” 这个八卦女!我又不是小报记者,到哪儿给她杜撰去?! 我咕咚喝了一大口水,往外面蹭了蹭,问她:“对了,你怎么知道的?” 她眼睛又瞪得大了些,声调也高了点儿:“我?我刚回来,还没到楼下呢,就有三拨人叫住我,打听到底是谁把你送回来的,我一听就知道是那个极品。然后,进了楼,舍管大妈又叫住我,说得那个热闹啊,都快赶上单田芳了!还说何深这孩子不是也傍了个大款吧?又是羡慕又是惋惜的,在那儿啧儿啧儿了半天。” 我刚喝到嘴里的水差点儿没喷了,这都哪跟哪啊,还傍大款呢?那车是不是他的还说不定呢,八成是借的,要不就是单位的,搞不好他就一司机,也就是现代祥子。还大款呢!大款不是都坐迈巴赫、宾利啥的?最次也得是个奔驰、宝马的吧,谁整个四圈儿啊!不过现在这人们想象力那真不是盖的啊,有半拉砖头就能给你垒个金茂出来,要不现在是人不是人的就能当作家呢,都这么练出来的吧。 她接着问:“去!去!去!别打岔!赶快老实交待!为什么他又送你啊?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说完了,还不忘冲我挤眉弄眼一下,好像我跟傅有什么奸情让她给洞悉了似的。 我彻底倒塌了!唉!我还真低估了她的八卦段位,整个一苹果日报。 我嘿嘿嘿地贼笑,但就是不说话,我就得急死她。 她看出我是故意不说,给了我一下,我差点挂了,真狠!这绝对赶上降龙十八掌了,看来是真急了。 “快说!你还等着那几个都回来了,给你上老虎凳啊!”这家伙一付灭绝师太的嘴脸。 靠!还灌辣椒水呢!你以为是歌乐山渣滓洞啊?不知道我是江姐转世?! 我还是跟她臭贫了几句,“打死我也不说,怎么着吧。哎哎,行了,行了,姑奶奶,我招了还不行吗!救命啊!”我可受不住她那铁砂掌了,“我今天不是面试去了吗,刚面试完出来,就接着他电话了,说昨天忘了还我钱了,然后就接上我,吃了顿饭,不贵,就川渝情的水煮鱼,然后又把我送回来了,就这样。” 她好像有些不大相信,继续问:“就这么点儿?肯定不尽不实!我就不信你们待了那么半天就没说点儿别的?” 真服了她了!我使劲儿耷拉了下脑袋,又抬起来,用琼瑶女主的腔调,深情的,无奈的,楚楚可怜的说:“姐姐,我倒是想让人家跟我说点儿别的呢,最好直接就给我表忠心,写个血书啥的,说非我不娶。可昨天你们已经把俺那仅存的光辉形象毁完了啊,我跟人家说什么?说我诨名胖子,你们心情好时也会尊称我中堂大人?还是说,我就一半瞎儿,捎带脚再给他讲讲我的那些乌龙事件?我对他没任何企图,就混了顿饱饭,撑得我现在还难受呢。” 她扑哧一下就笑了,踹了我一脚,“你啊,说你什么好呢!你怎么也不好好把握一下啊!那个真是个极品啊!应该是钻石级的王老五吧!” 王老五?!还钻石的?! 我伸手摸了摸她脑袋,“不烧啊?结没结婚他脑门上又没刻着字儿,谁知道啊。不过以咱们学校的情况来看,我感觉,像傅那样的肯定是不能囫囵的剩到毕业的,估计早被某只或某群母恶狼给嚼吧着吃了呢,还能留到现在?指不定都是几手儿的残草败柳了!” 她也让我给逗乐了,“也是呵,就咱们那个李心民同学都挎个女朋友呢,何况极品那样的。” 听她提到李心民童鞋,我也忍不住笑了,那个活宝贝,本名儿李爱民,大一的时候给漠漠写情书,落款写的是李民,中间画个大大的红心,对了心里边还画着支华丽丽的丘比特之箭,说真的当时收到男孩子的情书还是挺让人羡慕的一件事,但不幸,李同学用天蓝的话说属于基因突变型的,说的更难听点儿深度怀疑他妈妈怀他时一直在养猪场工作,长得跟猪八戒的同胞高度相似,所以,那情书反倒成了对漠漠的折辱,足足让我们这几个笑了一年,到现在李同学还被我们叫李心民呢。 我最后还是没抗住,详详细细给漠漠交待了跟傅吃饭的所有细节,只除了他还给我五千块钱,还有我给他打电话的事儿,其实说了也没什么,但我实在怕了她的YY能力,搞不好她还真能给我考证出来个什么深层的意思来,回头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意味深远,整的跟红楼梦似的,那我可就惨了。 等着其他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漠漠牌小喇叭又广播了N次后,宿舍里的人总算是都知道了来龙去脉。大家总的态度都是替我惋惜,说我没把握住,白白放弃了跟极品更进一步的大好机会。 其实我也想啊,但我也知道,人啊得有自知之明,人家没瞎没残的干嘛就看上我了?!我就一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那种美梦我闭着眼都做不出来,还得睁着眼做! 而且我时刻牢记着高三时我们班的狒狒,人家姓费,大家都这么叫她,恩,长得吧,也就是一般人,但自我感觉超好,也就是说是个“心里美”。有一次下了晚自习,还有不少人没走,她约我们班里的一个帅哥一起走,理由是怕人劫她,那帅哥也绝,当着那么多人回了她一句“要钱没钱,要色没色,谁劫你啊!”当时在边上的不下七八个人,都楞了,我听着都想替狒狒挖个地洞钻进去,从此算是知道了什么叫自取其辱,再也不敢拿大的自我感觉良好了,要是真赶上个生的在你爬到墙上了,再把梯子给你一撤,那就真就剩下在墙头上晾着了。 这帮家伙,才吃了一顿饭就被收买了,花痴成这样!搞不好人家儿子都打酱油了。我适时的给她们泼了泼冷水,希望她们尽早从高烧状态中恢复过来。 不过天蓝很肯定的说,她看见傅没带戒指,应该还是王老五。 没想到她观察的还挺仔细,不过,这是中国,多少已婚的不带戒指呀,就更别说是男的了。 临睡觉前,我又看了一眼台历。 今日,宜勿取。恩恩,看来不是自己的东西就是不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