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也倾身靠近了她，苍白的指腹抚摸着她发红的眼角，缓缓道：“又哭了。”　　 “江也。”林时兮揉了揉眼睛，忽然问了一句：“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因为江霖，你这些年过的并不好。”　　 江也垂眸看着她，以沉默回答着她的话。　　 “别难过了。”林时兮抬手揉了揉他的脸，又戳了戳他眼角的泪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江也：“嗯？”　　 林时兮笑道：“每个人一生的好运气都是相等的，你的童年把坏运气都用完了，今后的日子，就只有好运了。”　　 自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这话听着就格外舒服。　　 “你也是。”　　 林时兮点着头：“当然。”　　 “我把我今后的好运都给你，希望小十七岁岁常欢愉，万事皆胜意。”　　 林时兮抬头看向了他的眼睛，扯着他袖子的手微微蜷了蜷，万千情绪汇入心中，她手往下移了移，抱住了江也，她说：“心意领了，有你就够了。”　　 “我想了好长时间。”林时兮的声音低若蚊蝇，埋在他的怀里，胆怯且小心翼翼的把这个瞒了好久的话说出口：“之前事情太多了，我觉得太乱了。”　　 “但是现在平静下来想了想，其实好像也没什么。”　　 “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今晚有雪无风，漫天大雪散落天际，长街上车水马龙，偶尔还有几道鸣笛声。　　 江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听完了小姑娘亲口说完这整件事情时，他还是会觉得难受。　　 她的语气很平静，很简单的一句话，带过了这近十年的痛苦。　　 “我想做手术了。”林时兮说，“我不想再回避这个问题。”　　 照相馆没有开灯，窗外折射进来的光忽明忽暗的，江也长睫垂下，眸子里带了些水光，指尖挑着人下巴，轻轻的抚摸着她有些苍白的皮肤。　　 可能因为刚刚哭过的缘故，漆黑的眸子格外明亮，宛如水洗，她声音软软的，没什么脾气，说：“我错了，我早该跟你说的……”　　 说着，林时兮眼角的泪珠缓缓落下，江也动作很轻的帮她擦拭眼泪，笑道：“还真成小哭包了。”　　 “你别说，哭真的挺有用的。”林时兮边哭边说：“我每次哭过就宛如被接受了神的洗礼一般，觉得整个人沉着不少。”　　 林时兮好像适应了和江也离得那么近说话，突然缓过神来，问道：“你离我那么近是想给我擦眼泪还是想抱我。”　　 “选择题？”江也笑问。　　 林时兮扬眉：“要不然？”　　 江也缓缓俯身，抱住了她，慢条斯理的说：“排序题不行？”　　 林时兮：“……”行，我服了，抱就抱吧。　　 江也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动作却格外温柔，林时兮被他身上的香皂味包裹着，满心想着的都是“啊这个香皂没有之前的那个好闻，为什么要换！！！”　　 抱了一会儿突然被江也的电话铃声给打断了，江也垂眸扫了一眼手机，是言行打来的。　　 江也：……这个逼还真会挑时候。　　 江也本来想挂掉，林时兮却提议道：“接一下呗，言行是我快乐的源泉。”　　 江也抬眸瞥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的接通了电话，那边的言行说：“哎兄弟，还没从失恋阴影里走出来呢？没事！”　　 “要不怎么叫兄弟呢！我给你介绍几个？绝对不比那什么林什么兮差，你放心！有兄弟在！”　　 林时兮其实觉得没啥，但是转念一想，突然有了一个好念头，于是她把头埋在了江也的颈窝里，委屈巴巴道：“他挑拨我们，你帮我欺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