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害怕怎么办？”　　 电影画面转到白天，放映厅里稍微亮了一些，许婉也因此得以看清，陆云程的视线直直落在前方那对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小情侣身上，很快，他又转回目光，看向她。　　 许婉沉默了几秒，“害怕的话，你可以靠着我？”　　 尾音略微上扬，带着一点不确定性。　　 而听者却欣然接受，他没有丝毫推辞地搂住了她的胳膊，也不嫌弯着腰难受，就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热意顺着肩膀攀升到脸颊，洗发水的香气一丝一缕钻进许婉的鼻腔，几缕他的头发落到了她的脖颈上，有点痒，但她不敢挠。　　 不知道过了多久，但许婉估摸着应该有一阵了，因为电影又出现第二个死者，至于这个人怎么死的，她一概不知，是又一次听到放映厅传来惊呼，她才反应过来，又死人了。　　 陆云程终于坐直了身子，离开了她的肩膀，许婉恍惚间发现，他好像一点也不重，刚刚靠在她身上，她都没觉得沉，只觉得热。　　 但他怎么可能那么轻呢？想必是刚刚根本就没有实打实地靠着她。　　 真不嫌累。许婉心里小声念叨着。　　 她抬眼看他，忍不住小声问道：“不怕啦？”　　 陆云程静静看她，低笑了一声，“怕你累。”　　 “我不累。”　　 陆云程自然最清楚她累不累，但他佯作不知，牵起她的手，按摩似的捏了几下，“辛苦了。”　　 他的手艺并不如何高超，至少许婉觉得远不如自己，不过他也不是真心按摩，装模作样地按了几下，修长的手指趁人不备，伸进她的指缝，而后牢牢握紧。　　 留下一句“这样就不怕了”便坐得端正，眼睛盯着屏幕，好似看得认真。　　 一场电影结束，身边的人激烈探讨着凶手的诡计多端，警探的神机妙算，许婉又瞥了眼门口的海报，脑中浮现疑问，这人是凶手还是警探来着？　　 “去吃饭吧，顶楼有家餐厅不错，我刚好定了位子。”　　 真是好刚好，跟电影票一样刚好。　　 许婉低头看着裙摆，“好哦。”　　 在视线上移之际，她忽然在下一层的店门口看见了一个熟人。　　 “齐哥？”　　 “嗯？”陆云程疑惑。　　 许婉指着下方，“那个人不是齐哥吗？”　　 “是他。”　　 “这么巧啊——”许婉的感叹刚说出口。　　 店里走出一个人，她脚步轻快，像一团张扬的火焰扑到齐鸣身上，是一个一身红裙的姑娘，齐鸣自然而然接过她手中的购物袋，牵住她往另一边走去。　　 …………　　 许婉和陆云程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迷茫。　　 那个人，不是印韶。　　 这家餐厅几乎挑不出来毛病，鲜花环绕，环境优美，中庭有乐者拨弄着古琴，他们的位置靠窗，视野和采光都极佳。　　 最重要的是，还是一家中餐馆，菜式精致又有当季风味。　　 这本该是一次完美的用餐体验——如果没有恰好在楼下撞见那一幕……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齐哥的妹妹？”　　 许婉放下筷子，艰难开口。　　 陆云程端起茶壶，给她续了杯茶，“……至少我不会牵身高超过一米三妹妹的手。”　　 “……”　　 许婉一只手支着下巴，小眼神瞅着他。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有了白玫瑰，就惦记着朱砂痣，有了红玫瑰，又想拥有白月光。　　 叹了一口气，陆云程说：“很遗憾让你看见了男性群体的阴暗面，但希望你不要就此失去信心……”　　 他轻咳了一声，“至少你面前就有一个二十多年来只牵过一个妹妹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