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说过舒梨嘴很甜,很会哄人。 小时候和谢晟一起惹了祸,她都是被推出来安抚长辈的那一个,每一次都可以把火焰山变成春日细雨。 舒梨曾经也是这么以为的。 但是现在,面对眼前的这个人,她嗓子干涩的,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在舒梨没说话的时候,江听白也在看着她。 他知道女生的习惯,上课手里总会摸点东西,今天的反常可以有很多种解释,比如想好好上课,或者做小动作被老师说了,换做别人可能会相信,但自己看了她那么多年,怎么会不清楚, 这是疏远的信号。 舒梨喜欢贴贴抱抱,因为那代表着亲近和纵容,但她不知道,江听白也喜欢,甚至说是以舒梨特殊的亲近为生。 那是他安全感的全部来源。 他给予不了足够的感情,所以他就给予足够的真诚,在这块堪称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领域,他靠着自己一点一点的摸索,在自己的身上挑挑拣拣,把自己认为能给的都一股脑地给出去,就是想长久地将这份亲近延续下去。 然而现在没有一点征兆,舒梨突然要疏远他... 江听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她不高兴,所以只好先道歉,如果舒梨愿意告诉他他会马上改,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但现在女孩的沉默却让他慌了神。 如果不是生气,如果只是单纯地厌烦... 想到这,江听白闭了闭眼睛,心里忽然轻微绝望起来。 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 他对这个世界没什么感觉,也没有什么想留下的东西,更没有什么想留下的人,除了舒梨。 世界在他的眼里苍白无力,但舒梨的闯入是色彩的开始。 儿时的糖果,夏夜的烧烤,冬日的暖意,她在带着他一点点了解这个世界。 她是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他没有想过没有舒梨的生活,也不敢去想。 但当舒梨有了疏远的意图以后,他发现他能做的好像也只有尽力挽留…和认命。 舒梨还在纠结怎么开口,却发现对面站着的人眼眶越来越红,眸子好像还一闪而过些许水意。 这要她怎么办啊,她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最后自暴自弃地想: 算了,现在疏远两个人都受伤,等以后不得不疏远的时候是她自己一个人受伤,那还是她一个人受伤吧。 疏远个屁疏远,他眼眶都红了啊。 舒梨自认被江听白拿捏的死死的,一口气直接把昨天晚上做的心理建设全部推翻,一朝回到解放前。 以最快的速度开导完自己,然后她就要开始哄面前这只“小兔子”了。 江听白眼巴巴地看着舒梨,等着她最后的判决。 舒梨呼噜上江听白的头发,熟练地开始顺毛。 而江听白则是下意识地弯下腰,脑袋上熟悉的触感和力度让他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后就是自心底涌起的安心。 舒梨明明什么都没说,单单一个动作,却莫名地能让他安稳下来。 理智重回大脑,他这时候才发现,刚刚自己垂在身体两侧的手都在发抖,只不过自己的注意力都在舒梨身上,所以并没有发现,两只手直到现在才渐渐平静下来。 舒梨一边顺着毛,一边温声说道:“没有生你的气,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是我自己的问题,你算是…被我迁怒了吧,我给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