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一声，勺子落到瓷碗里。　　 许婉一时间不知道该为感人至深的闺蜜情动容还是该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发懵。　　 莫茉隐约闻到了cpu烧焦的声音，于是她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过某个人的手机，找到通讯录最上面一个人，拨过去。　　 半个小时后，莫茉把许婉交到陆云程手上，顺便递上了跑腿叫来的药品袋子。　　 “快回去吧。”　　 陆云程无比镇定地撕开试纸包装袋，放到许婉的掌心，把人送卫生间门口，“要我陪你吗？”　　 许婉恍惚间回了一点神，关上了门，留下一句闷闷的“不用”。　　 许婉做事一向严谨，一连用完了一整盒试纸，对着一排鲜明的两道杠，感觉有些莫名地喘不过气来。　　 身后的门被敲了两下，陆云程问，“婉婉，好了吗？”　　 许久没有回话，陆云程皱了皱眉，打开了门，“我进来了。”　　 看到试纸时，他愣了不到一秒，上前抱紧了许婉，对上她稍显无措的双眼，很平静地问：“你想要他吗？”　　 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无论她想要或是不想，他都尊重并且支持她的一切决定。　　 许婉摇了摇头，陆云程的心微微一颤，手指却被人紧紧攥住，“我不知道……”　　 她的手很凉，陆云程反手握住包在了掌心。　　 “我不知道，我……我不确定，我会是个好妈妈，如果我不能一直都对他很好，那他……该多可怜啊。”　　 男人轻而易举地抱起了她，坐到了沙发上。　　 陆云程亲吻着许婉的头发，耳廓，低声细语，“但我确定，我会是个很好的爸爸，我的父亲，我的爷爷，还有我的外公，都是很好的爸爸。无论是从遗传，还是从家风家教的角度，我都会是。”　　 lucky像是嗅到了什么跳到了沙发上，伸出舌头轻轻舔着许婉的手掌，发出细细的叫声。　　 陆云程看了他一眼，说：“lucky说，他觉得，你会是个很好很好的妈妈。”　　 许婉伸手搂住他的腰，一股酸涩又温暖情绪占满了她的心，“我会很爱很爱他。”　　 陆云程捏了捏她的后颈，“不行。”　　 许婉抬头看他，眼睛里还带着未干的湿意。　　 陆云程继续说：“很爱就够了。很爱很爱要留给我。”　　 许婉开始有点怀疑，他说他会是个好爸爸是不是骗人的。　　 尽管许婉仍然不能确定他们会永远爱这个孩子，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个孩子很爱她。　　 陆小朋友严格按照时间表生长，孕期没有带来一点不良反应，许婉吃好喝好，脸也白白嫩嫩。　　 定期做医美的莫茉表示，“你不像怀小孩的，你像吃小孩的。”　　 许婉：“。”　　 六月的某个傍晚，陆云程扶着夫人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散步。　　 许婉忽然感觉到一阵规律的疼痛，然后她很快被推进了产房，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六斤多重的小姑娘。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助产士笑着说，“女儿疼妈妈。”　　 小姑娘手脚很有劲，一直动来动去，刚生下皮肤红红的还有些皱，实在算不上好看，但许婉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无比确定——　　 她一定会很爱她。　　 3、三孩家庭　　 每次有客人玩开笑似的问陆小朋友还想不想要弟弟妹妹时，她都会用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对方，一本正经地回答——　　 “不想。我已经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姐姐了。”　　 客人：“？”　　 然后她会准确地从衣柜里或者是床底下抓出lucky，“这是我哥哥。”　　 客人：“？？”　　 再翻出相册，翻到某只随着年龄的增长，脸和身体越来越圆的大熊猫，“这是我姐姐。”　　 客人：“？？？”　　 4、圆满　　 幼儿园这周的活动是跳蚤市场。许婉和陆云程都没时间，最后是爷爷陪家里的小朋友去的。　　 陆爸爸喝了口茶，语气骄傲，“就属我们家乖宝最聪明，嘴最甜，东西全都卖完了。有我当年的风范。”　　 “不过嘛，”他砸吧了一下，“也跟我当年一样败家，钱一到手就全花了。但我给苏教授买了条金项链，金价后来可涨了不少。乖宝买了个小玩偶，哈哈，还是个小孩子。”　　 “可是我想送小熊给妈妈呀。”小姑娘的声音能甜到人的心坎里。　　 “什么小熊？”许婉从门外进来，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小姑娘“噔噔瞪”地跑到门口，献宝似地举起手里的玩偶小熊，“我今天在跳蚤市场看到了一只小熊，眼睛圆圆的，脸圆圆的，跟妈妈讲的故事里一模一样！所以就买下来，想送给妈妈。”　　 许婉看着那只熟悉的小熊，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　　 年少时的求而不得，在某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就那么突然地降临在了她的生活里。　　 她伸手紧紧抱住了小姑娘和小熊。　　 她以为她的生活已经足够圆满，原来圆满之外，还能更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