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琛揉了揉她柔软细腻的头发，柔声道：“念念要好好学英语，以后能用的上知道吗？”　　 顾念念点点头，大大的眼睛满是澄澈，“你总这样说，我都记得的，就是我觉得我写的很对。”　　 “嗯，我们念念很聪明，只是马虎。”　　 马马虎虎，上辈子的顾念念就是这样。　　 学艺术的人，有几个是严谨的要命的，她的老师虞菱就是个大马虎，带出来的文艺小姑娘也是个小马虎。　　 宁琛自然不会苛责她，把她从沙发抱起来，软乎乎的小身子还夹杂着一身的沐浴后的清新，宁琛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　　 给她盖好被子，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看他，“琛琛你成绩出来了吗？考了多少名啊？”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但是还想亲口问他一遍。　　 “出来了，第一名。”饶是用再傲娇一点的语气也不过分，可宁琛嘴角弧度也不曾改变，就那样稀松平常说了出来。　　 活了两辈子外加上一世经历的太多，顾念念觉得他心态像个老头子。　　 顾念念伸手攥住他拍在自己肚子上企图哄她睡觉的手，兴奋道：“第一名，好厉害，我怎么就没有琛琛这样厉害。”　　 宁琛拢了拢她的发丝，回忆一下她上一世，她成绩也很好，而且在绘画造诣上，更是厉害。　　 “念念一直都是第一名。”在他心里，小姑娘一直是第一名。　　 顾念念傻兮兮的点点头，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她在长身体，下午又陪着宁琛他们呆了好久，到了时间说困就困。　　 宁琛看着顾念念闭上了眸子，浓密的羽睫像小扇子扫下一片阴影，在她额头吻了吻。　　 顾念念刚有点睡意，被他一亲，睫毛颤动两下，这人的所作所为还真是像顾准。　　 要当她爹吗？　　 宁琛曲着指节轻扫她的睫毛，用气音道：“念念快睡。”　　 顾念念点点头，又打了个哈欠，耳边传来少年轻哼的摇篮曲，很轻很轻，手掌也轻拍着她。　　 房间静谧，偶尔夏夜的蝉鸣叫两声，诉说夏夜的难挨。　　 直到房间里响起顾念念军训的呼吸声，宁琛就着最后一盏昏黄的灯看床上的小女孩。　　 她丝毫不在乎宁琛在与否，睡姿不太乖，呈大字形，微张着小嘴，脸颊两侧凹陷两个小酒窝，有点打鼾。　　 可爱的犯规。　　 宁琛看了许久，也不知是亲自带了许久小人儿突然长大了，感慨人生。　　 还是因为将顾念念长大后的貌美容颜和面前的顾念念重叠，他鬼使神差俯下身在小她的唇上印了印。　　 蜻蜓点水般，呼吸间有糖果的味道，提醒他现在的顾念念还没长大。　　 宁琛失声苦笑，讥讽自己一般。　　 关掉灯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些年他偶尔会留宿在顾家，住的客房和顾叙白顾念念兄妹两人住同一层。　　 许是今天中午他搂着小姑娘休息，又或者亲吻了果冻般的小孩嘴唇，宁琛做了个梦。　　 梦里也是怀抱着小孩子给她讲游戏规则，小孩转过头，娇嗔般看他一眼。　　 一瞬间又变成了成年的顾念念。　　 看着顾念念嘴巴一张一合，没听清梦里少女说的是什么，只是唇瓣翕动，媚眼如丝，伸手莲藕的手臂就勾住了他的脖颈，她如同一朵绽放的玉兰，馨香柔软。　　 宁琛只觉周身血液激窜, 无形的情愫一刻间全部迸发。　　 衣服散落一地，目光所及只有肌肤雪白，如水般柔软的腰肢，在他手中盈盈一握。　　 用指尖寸寸描绘女孩的容貌……　　 宁琛喘着粗气醒来，环视一圈，便知道是一场梦，上辈子他本就禁欲心思深沉，又在即将长大时，被人蹂躏磋磨，所以他两辈子也没这种感觉。　　 背脊潮湿，可潮湿的又哪里只是背脊。　　 去房间里的浴室冲过澡出来，他拉开窗帘。　　 看着东方既白，夜幕被更替成灰白，有朝阳浮现的架势。　　 宁琛不禁想起两人结婚后，他从未和顾念念同床共枕过，甚至于一开始他近乎是躲着顾念念的。　　 他害怕顾念念的触碰，他自卑，他给不了顾念念想要的快乐，无法让她做一个女人。　　 可他羞于启齿，顾念念21岁嫁给他，他能给她的不过是一张她父兄就能给她的黑卡。　　 顾念念没受过委屈，也不是懂事的女孩，甚至带着点点娇纵和一个文艺女孩的热爱自由热爱生命。　　 但是她嫁给他以后，从没对他有过要求，反而该出席的场合，从不推脱。　　 他也曾自负，觉得除了男女那点东西，他可以给她所有的保护。　　 可白茹萍给她下药，宁珣出现在她房间，他出现时，她红涨着脸看他。　　 他揪心，他也想帮她，可是顾念念唯一一次触碰就是那时候，她拉着他的手，颤抖着说：“阿琛…帮我叫医生…”　　 他没有因她的触碰而通体难受，反而因为她的难受他无法疏解而自卑。　　 后来他知道，是顾念念自己要求嫁给他的，也是顾家想让她嫁给他的。　　 顾家为了什么？他知道，感恩他捂住了顾家宝贝的耳朵，因着程兰溪和陈蓉的情谊，程兰溪心疼他。　　 可是顾念念为什么呢？为什么嫁给他这个废人？　　 宁琛想不透。　　 他想放顾念念离开，让她做一只翱翔到鸟儿，做一个真正的女人，体验所有的快乐。　　 所以他把她推开，只一次。　　 顾念念没同意和他离婚，一年两人也没住在同一栋别墅里。　　 可是顾家的帮助依旧源源不断，尤其在宁老爷子去世后，帮助他调查白茹萍一家三口对他做过的事。　　 那一年间两人只是去顾家吃饭的时候，携手同行。　　 也是没甚交集的一年，顾念念掏空了宁琛的心。　　 他想勇敢迈进一步，像从不下雪的椿城，也在那一年落下晶莹的雪花。　　 解开误会，他也积极治疗，争取做一个属于她的男人。　　 然而，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