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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困难又接踵而至

溏心蛋 编辑出版18 4011 2024-07-11 07:51
   第二天,溏心蛋书店内。    “所以,你想在书店里办场烟火晚会?”陈默的话让大家沉默了下来。随即,他尖锐地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兄弟,你脑子坏了吗?”    陈默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为了佐证自己的鄙夷并非空穴来风,他举出了几个理由:    “首先,我们没地方买烟花。”    “淘宝上不能吗?”周言指着淘宝上的一堆“不能再便宜了结婚用品大全礼炮礼花婚礼喷彩带烟花雨”,疑惑地问。    “可惜了,真不能。看清楚点,你那是礼棒。”陈默撇了撇嘴以表鄙夷,顺便打开了百度百科,“看这个,我给你读一读,‘对未经许可生产、经营烟花爆竹制品,或者向未取得烟花爆竹安全生产许可的单位或者个人销售黑火药、烟火药、引火线的,由安全生产监督管理部门责令停止非法生产、经营活动,处2万元以上10万元以下的罚款,并没收非法生产、经营的物品及违法所得’。听清楚了吗?2万以上10万以下!”    “听清了听清了,”周言嘟囔道,“你有必要全部读下来么?再说了,要罚也是罚商家,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陈默没有理会周言的抱怨,自顾自说:    “第二,你可能不知道——错了,你肯定不知道,文化场所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是禁止燃放烟花的。而且为了省钱,我们的消防设施一直都是不怎么好的状态。真放了烟花,出的问题可不只是这么点。你要是想坐牢,我建议你去学校门口的便利店偷包薯片什么的,更快些。”    “买不到烟花的话,”蔡逸辰插嘴,“我们可以自己买化学材料来做啊。我有个叔叔就会做这种东西。”    “可以,你的想法简直是天才,”陈默讽刺地说,“到时候你可以和他在牢里住同一间,铸就铁窗佳话。”    “不会的,”周言嘿嘿笑着说,“我会说是你指使的。要进去大家一起进去。”    “不,是我指使的。”星野植树突然说,“我会和陈默住同一间的。”他盯着陈默,后者脸红了。    “啊啊,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这个想法太蠢了啊!”像是掩饰自己的害羞,陈默提高了音量。    接下来十分钟里,几人就这个问题进行了深入讨论。尽管陈默再次对烟火会这个想法进行了驳斥,并质疑了周言的智商,周言仍然以乐观的态度表示,困难总是能克服的,就像这个书店一样。蔡逸辰则对这个话题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时不时出谋划策。而星野植树完全相反,对这个话题完全不感兴趣,只是在旁边翻看着一本厚厚的语言学书籍。    似乎是无心,又像是有意,陈默随口提了一句:    “先不说这个能不能成,就说我们现在的盈亏问题怎么解决吧。”    这句话一出,气氛瞬间冷了下来。陈默也自觉失言,没再说话。周言本想再次发挥乐观的态度来鼓舞下自己的朋友们,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他接了个电话,随即脸色一下子变差了。    “我们的一个供货商要提高原料价格。否则的话,下个月就不签合同。”    提高原料价格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也许是厂里的员工要加薪,也许是孩子要报个新补习班,也许是小三想买个新包,各种各样的原因都可能。总之,这出于任何潜在原因的价格提高,对于本就有亏损的溏心蛋书店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周言询问了甜点师傅,师傅说这些原材料都是必需的,没办法替代。也就是说,他们要么就吃个闷头亏,想办法再从别的地方赚回来,要么,就去问问到底是为什么提价,用个人魅力或是任何手段来改变对方的决定。    “我去他们厂里,和他们老板聊聊。”    周言选择了第二种方法,按照他的风格。心怀热血之人,不会因障碍而止步不前——哪怕知道这障碍也许没法跨越,哪怕知道仅仅去尝试也可能会头破血流。有人称之为愚蠢,也有人称之为偏执,而更多人则会将之成为坚定——足以团结众人的坚定。    周言说完,陈默点了点头,说:    “那我去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客人买更多的东西。对了,饮料的价格可以调整下,之前师傅就和我说过了,可以更贵一点。”    “我明天和图书销售代表谈的时候,看看能不能争取到更多好卖的书。最近进的那批书码洋有五万左右了。”蔡逸辰也开口,“今天下午还有工会的人要来。他们基层工作部一直都在我们这里搞团建,也给我们资助了不少钱。他们部长挺有意思的,说我们这里环境不错,很喜欢我们这里。”    “那个工作部部长吗?我听说他挺厉害的,”星野植树突然开口,“好像各方面的人都认识,感觉可以多和他聊聊。”    陈默勉强地笑了笑,将这作为谈话结束的信号。他站起身,前去引导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顾客。星野植树从书架上抽出两本书,起身跟着陈默。蔡逸辰深吸了口气,随后吐出,像是想平复心情。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不对,你下午不是有课吗?还是我去吧。”    “算了吧,你下午不是还要招待工会的人么?把他们的活动搞好更重要点,毕竟他们现在是我们的金主之一了,”周言语气苦涩,“至于课,哎,那我只能翘了。”    尽管说得轻松,但下午的这门课,他已经被记了两次旷课。按照学校的规定,如果有三次旷课,那这门课就直接挂科了。也就是说,如果下午这门课今天点名的话,他就得考虑重修的事情了。    听天由命吧,听天由命了,他只能这么想。    “今天的活动主题是惊悚故事会。”蔡逸辰坐在圆桌的一角,面孔在摇曳的烛光之下显得有些苍白。这个房间是特意为了今天的活动布置的,还买了几根蜡烛过来烘托气氛。    在场的有六个人,算上他有七个人。虽说团建用这种活动听着挺奇怪,但既然有钱拿,也就无所谓了。    最先开口的是一个胖胖的三十来岁的女人。    “我来分享一下我以前在学校时候听说的一个事吧。我们学校是个外语学校,有段时间夜里经常会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来上门推销。而且还是熄灯了之后才过来。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学姐之类的,为了躲避宿管阿姨的盘查才这么晚来。但她每天都来,每个晚上都来,还是一间间房间地敲。如果有人开门的话,她就会问‘要不要买红衣服’。”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忆。周围的几人都听得很入神,书店外的人声和车声似乎越来越远。胖女人继续说了下去。    “基本被吵到的人都很生气,没人要的。也有人和宿管阿姨去反应,不过很奇怪的是,宿管阿姨每次蹲守都抓不到这个红衣服的女人。后来啊......”    胖女人似乎是在迟疑,蔡逸辰听得入神,吞了口口水。    “后来有个女生实在忍不住了,就冲着那个红衣服的女人喊‘什么红衣服?烦不烦啊!信不信老娘全部买下来!’那个红衣服的女人也没说别的,就是笑了笑,转身走了。然后那天晚上就再没人听见敲门的声音。结果第二天,同宿舍的人发现这个女生浑身都是红色的,身上被割开了几十道口子,血全身都是,看起来就像是穿了件红衣服。”    胖女人讲完了故事,其余几人还沉浸在这个故事营造的氛围之中,一时间没说话。蔡逸辰清了清嗓子,说:    “哇,这个故事好棒啊!我们今天的开头非常好。”    “下一个我来讲吧!”一个二十来岁,看起来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男孩抢着说,“这是我之前家族里面一个长辈身上的事。当时呢,长辈原来是和自己的孙子出来玩的。但只有孙子一个人回来。孙子说,他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发现那个长辈被发现一个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脸迷茫,不知道家在哪个方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孙子正奇怪,却发现身边站着一个满脸皱纹的无牙老太婆。”    说到这里,男孩往前探了探身,故作玄虚地压低了声音。    “孙子发现自己没法动弹,只能看着老太婆和自己的爷爷说话。老太婆一脸阴笑地问,现在,该许第三个愿望了。而爷爷很奇怪,说他都没许过第一个和第二个愿望,怎么就第三个愿望了?老太婆说,他许的第二个愿望是忘记一切,让一切都回到第一个愿望之前,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于是,爷爷就说,他的愿望是想知道自己是谁。老太婆阴森森地笑了,身体一虚,永远的消失了。她的声音在树林里回荡——‘那就是你许的第一个愿望’。”    男孩停住了声音,不过其余人的反应没他想象的那么热烈,反倒是看起来没怎么听懂。于是,他解释了下这个故事为什么恐怖。    作为团建的故事分享会进展地很顺利,在蔡逸辰的引导下,剩余的几个人都分别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当轮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那是个面色苍白的男人。男人的手交叠放在腿上,昏暗的室内看起来像是手上长了红色的皮疹。    “唉,我一直在试着想一个故事,一个比你们讲的更好的故事,但我发现这好像不太可能,”男人在幽暗的灯光下换了个坐姿,这时,蔡逸辰才发现男人手只是单纯的暗红,而不是皮疹,“我在想一件事,你们讲的事情,其实是编出来的吧?”    房间内一片寂静,几人面面相觑。    活动结束后,工会的基层工作部部长也过来了。他的年纪只比蔡逸辰的父亲小个几岁,看起来却像是个在田里干活的老农民。    “逸辰啊,这次团建怎么样?”部长笑嘻嘻的,稀疏的头发油光发亮,面色看起来像是喝了杯小酒,“你们的想法挺不错的,恐怖故事分享会,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都喜欢刺激的东西?”    “哎,年轻人嘛,都喜欢刺激点的。”蔡逸辰附和着,“您下次也要在我们这边搞活动啊。”    “当然当然。我听他们五个说,这次活动很有意思,下次一定还租你们书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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