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圣怀几人相视而笑,这就是他们听到细野美雪分析病案后说的治疗方案时会笑的原因。 这个病案,与特训时景初治疗过的病案大同小异,甚至国内那个病人也是因为舌头呈阳象而被当热症治疗,导致腹部积水,越治越严重。 米尔格拉姆抢过手机,对着视频看了再看,嘴里喃喃自语,“一样,居然是一模一样的病症。” 景初越过他们,走向躺在床上的病人,伸出手给他探脉,然后问,“医院有艾灸浴桶吗?” 藤井拓真连忙摇头,问,“什么是艾灸浴桶?” 景初当然不会给他解惑,拿出纸和笔开始写方子,她写的是助阳解表、回阳破阴的辛热大剂,仅附子一项就有30克。 她道,“连续三天,早中晚各服一剂,一剂只熬一次,熬药前附子先煮一个小时去除毒性,再加其它药材。” “三天后身上水肿腹水排干净了,我再来给他复诊,给他开综合调理的方子,断其病源。” 米尔格拉姆拿起药方看了再看,“不行,这方子有毒,附子如何能下这么重的药量,这是会吃死人的。” 景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埃米说,“你若相信,就按我说的去给你父亲煎药,不相信也可以,动个手术,再熬几年也没问题。” 埃米看米尔格拉姆还在那拿着药方说药方不行,可他要是行的话,他父亲也不会从小症变成大症。 他咬咬牙,抢过方子,决定试一试,三天时间而已,总比在这医院耗日子强。 但若这方子不能将父亲治好,他必将好好回报这些医术不精出来招摇撞骗的华国人。 景初提醒道,“喝完药后,病人会冷热交替,大量排汗和排尿,多喝水,多上厕所,多换衣服,注意保暖,不要再被风邪入侵使寒上加寒。” 米尔格拉姆难以理解,景初的药无一样是利水消肿的药,为何可以笃定这药服后可排汗排尿。 他问,“能告诉我为何吗?”米尔格拉姆研究中医三十多年,如今将近60岁却被这个病案毁尽多年积累的名声,他总要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景初看着眼前这位备受打击的加拿国中医师,他们来华国学医,学的是病症表象,却不曾摸索成病之源,华国中医的精粹没学透彻,却扬名海外。 而真正将华国中医精粹传承的中医师,却因为后院失火而泯于世界,这是华国的悲哀,亦是中医师的悲哀。 景初看着他,淡淡道,“你因病人舌象而断定病人热实证,是因为你不懂中医阴阳气化之理。” “阴阳气化之理?”米尔格拉姆一脸困惑,华国的阴阳学说他听过也看过,却觉得是无稽之谈,因此对中医书的药剂药方和对症之药更注重,这些有相应症状可对照,出方也不会大错,在临床上也得到了实践证明。 而这次埃米老先生的病却是查无对症药方,他根据医书的诊断,通过舌象及病人的水肿,给他开利水消肿的药,这方向不应该出错的,可病人服药后水肿加剧,腹中积水增多,病人痛苦难堪。 医院给他抽腹水,可抽完没多久就又积水,毫无解决办法。 如今华国中医师却告诉他,是他诊错了,病人是寒症,需开热药,可开的热药中却无一可利水消肿的药,他完全绕晕了,一下子打翻了他几十年的学医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