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宋北北苦笑,她才刚刚得知了程屿忘记她的真相,并且以后永远都不可能再恢复他们之间的记忆。 还有什么消息能比这个消息更地狱,更让她无法接受。 “没关系,你说。” “屿哥要出国了。” 江淮说完,不等她开口,忙又飞快的解释,“你别多想,他不是因为不想见到你,只是这几天苏阿姨的情况突然恶化,医生说她的情况比较复杂,既有脑部曾遭受重击脑神经受损一直没有完全恢复的生理原因,也有心理上的原因,建议尽快远离现在这个给她留下太多阴影的城市。 而且国外在脑科和心理方面的研究确实比国内要好一些,还给他推荐了几位国际上很知名的专家。 所以,屿哥才决定带苏阿姨出国。” 这几天,为了恢复程屿异常的记忆,也为了拉近两人距离消除程屿对她的警惕,宋北北经常往车行跑。 程屿虽然对此没有说什么,却是始终态度冷淡。 江淮曾几次看到宋北北一个人躲在角落失落难过,换成是他,程屿突然只忘了他一个人,还这么冷冰冰的,他心里也不会好受。 现在程屿突然要走,他担心宋北北是觉得程屿烦她天天去。 宋北北听到这个消息出乎意料的没有难过,或许在她知道程屿忘记她的真相时,她就明白,程屿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她想开口回他,可嗓子里竟是一时发不出声音。 “北北?北北你没事吧?” 宋北北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没事,他什么时候走?” “屿哥说,手续已经办好,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 江淮有些懊恼的说,“是我太笨了,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办的手续,如果我早点发现,至少还能抓紧时间让你和他多见几次,说不定他就能想起来了。” 都是朋友,这事他觉得对宋北北太不公平了。 宋北北苦涩的将之前想要告诉江淮的真相咽下,“没关系,或许到了国外找到好的脑科专家,还能顺便把他的脑袋治好。” 江淮头脑简单,听到她这么说,立刻觉得很有道理,“对对,你说的也对,说不定医生到时候也能把他那颗坏掉的脑子治好。” “嗯。”宋北北轻声应了一声。 江淮犹豫了下,问道,“那你明天早上要一起去送他吗?” 宋北北强忍心中的刺痛,“我就不去了,反正他现在也不记得我。” 有因便有果,历史是她改变的,苦果她自己扛。 江淮想了想,觉得她不去也好,万一程屿到时候又冷冰冰的不搭理人,北北小可爱该多难过。 “北北你放心,虽然屿哥走了,但是我还在啊,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把他打趴下,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宋北北也没反驳,笑了笑,“嗯,好。” 如果真的是她猜测的那样,恐怕江淮对她的记忆也会慢慢消失在历史洪流的修复下。 直到程屿的一切都跟她毫无关系。 睁着眼睛在书桌前坐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起床闹钟响起,宋北北僵硬的起身,到盥洗室洗漱,下楼之后,宋妈妈看到她浓浓的黑眼圈吓了一跳,关心的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北北笑了笑只说做噩梦晚上没睡好,吃过早饭之后便如常去了学校。 程屿上次就已经办过退学,之后因为程囿天的事还没尘埃落定一直没有回校露面。 她现在有些庆幸,还好当时她提议让程屿回来,程屿延后了回校时间,否则的话,看着他冷冷的从身旁搬走,看着他跟所有同学热闹,只完全忘记冷落她,她恐怕会更难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距离九点只剩下一分钟。 “宋北北,起来给我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宋北北机械的起身,有些茫然的看向黑板。 只是这次,已经没有人在旁边替她解围。 “大清早上课就走神,你给我站外边走廊反思去。” 伴随着讲台上老师的怒火,手机屏幕上,时间跳到九点整。 宋北北转身走到门外,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 天色蔚蓝,云团如棉花糖般散落,阳光穿透云层,为下方的大地镀上一层金色。 微凉的晨风吹过,校园里的树木发出莎莎的声音,丝丝缕缕清甜的桂花香夹杂在风中飘过。 历史的洪流依然在滚滚向前,除了她,今天跟以往的每一天都没有任何区别。 “滴答”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她身前的地板上,宋北北有些迷茫的低头看去,只见紧接着又是“滴答滴答”,没一会儿功夫,那片地板竟是被打湿一小片。 可是此刻明明晴空万里,哪里来的雨水竟能越过走廊把地板打湿。 铃声响起,安夏第一时间冲了出来,看到她吓了一跳。 忙的紧张的抱住她,“不就是被老师罚站吗,北北你别哭啊,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陪你一起出来罚站。” 哭? 她没哭啊,她只是有那么一点难过。 宋北北不解的抬手摸了摸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时光匆匆。 程囿天被判刑那天,宋北北一个人去了法院旁听。 因家暴虐待,故意伤害,以非法手段窃取商业机密,恶意操控股价,故意行贿等罪名数罪并罚,程囿天最后被判三十年。 等他出来已经是七十多。 只是,他常年养尊处优惯了,监狱里那种阴冷艰苦的地方,他绝对一星期都受不了,若再有曾经的对手使坏,他能不能坚持到活着出来都是未知。 高考后,宋爸爸宋妈妈只有宋北北一个女儿,不放心她到外地,更何况洛城本地就有全国数一数二的专业舞蹈院校。 而沈澈则有意劝宋北北报考国外知名的艺术院校,有他照应两家人都可以放心。 宋北北却是拒绝了所有人的提议报了京大的舞蹈系,一个人去了京城。 这是他们当初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