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予在陈晗身边的沙发坐下来，转身看她，满眼的心疼与克制：　　 “对不起，对不起。”　　 陈晗的视线从箱子转向苏默予，与他对视。　　 他此时的眼神，是坚定的、真诚的，没有漂移犹豫，也没有引诱蛊惑。　　 “我现在想告诉你，此前我总是担忧你离开的原因，是因为，在我这里，你珍贵又自由。”　　 陈晗在他心里，一直是最珍贵的伙伴，他想一直跟着她。着急的时候喊陈晗要带着他，但他明白，陈晗是自由的，陈晗一直都比他聪明、勇敢和成熟，她可以去到任何地方。　　 “我会跟着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对不起，我很后悔，那天我的表现，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我是个笨蛋，但我愿意学习，我还在长大。你给我机会，向你满意的样子靠近，好不好？”　　 他想到自己曾在陈晗求助式的询问时，没有及时安慰她，给她安全感，他后悔、愧疚得心脏紧缩。他想告诉她，他可以依靠，他会成长。　　 “苏默予，我没有对你失望，真的。”　　 陈晗的被他的真诚打动，有点想哭，却笑着安慰他。　　 其实，陈晗那天的心态，苏默予即使对她发誓，她也会质疑誓言，毕竟陈月都可以离开。相反，那天苏默予的示弱，让她觉得，她自己手里还握着些什么，陈晗没有对他失望。　　 “苏默予，我也还在长大中，而且，我担心自己会变得更加自私。”　　 “我担心把握不好分寸，只顾自己，忽略他人，忽略你。”　　 陈晗想诚实地告诉他，陈月对她的影响是，她会害怕去相信别人，包括他。　　 “留在我身边会，比较辛苦。你和我都是聪明的人，从收益和及时止损的角度想，你尽可能早点离开，对我算是一种温柔。”　　 “可我又是矛盾的，我不想你离开，所以……”　　 在这所有的话中，苏默予仿佛只听到了那句“我不想你离开”，他欣喜又心疼，温柔地按按陈晗的脑袋，轻声说：　　 “谢谢你让我跟着，陈小晗，大胆地按你的想法长大。你让我跟着，看你前进的背影就好！”　　 陈晗的嘴张了张，在他干净地、纯真又坚定的眼神中，终究没有纠正他可以考虑离开的选项。　　 她惊讶于自己刚刚把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自述无疑是一种自杀，把自己的脆弱不设防地暴露出来，但是万幸，苏默予温柔地遮住了她的伤口。　　 “那，我们都好好长大吧！”　　 陈晗把苏默予放在她脑袋上的手，拉回他自己的头上，然后借力使劲地揉搓了几下他的头毛，满意地先蹦回了厨房。　　 留在沙发上的苏默予并没有马上跟过去，这会他如同终于可以偷偷放任一下自己的情绪般，眼眶湿润，眼尾泛红。　　 他脑海里光是想象，陈晗被陈月放弃的场景，心就不可抑制的发疼。　　 从小到大，和陈晗相处时，他习惯性的示弱，因为他不想陈晗有被压迫、被逼、被控制的感觉。　　 这是他自己所理解的，珍视一个人的表现，相信对方，让对方占据主动权，自由又自在。　　 苏默予想起，刘阳他们曾开玩笑说，没见过他和陈晗这样不打架的青梅竹马，可是，与苏默予而言，喜欢、珍视一个人，对她好，对她温柔，才是本能。　　 现在，他觉得时间好慢，想快些成长，快些看到长大的她的样子，快些名正言顺地跟着她，给她全部的爱。　　 “对了，苏默予，周末你没有别的事情要找我吧，季念喊我去游乐园玩。”陈晗在厨房喊他，听声音，嘴里正在偷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