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除了喝水上厕所外，一直没离开座位，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响了一宿，键盘声再响对程家兄弟都没影响。 　　 小胖墩程枫压根睡不着，刚躺下没一会就从床上弹起来，兴奋地拉着程诺问东问西的，好不容易被哄回床上，想到了什么又一骨碌趴下了继续聊。 　　 直到凌晨四点多，楼下超市的货车都开始卸货了，小家伙这才消停下来。 　　 程诺打了两个哈欠，趿拉着拖鞋来到客厅，陈潇还在电脑前认真地敲着键盘，时不时停下来想想。 　　 他走过去在陈潇身边坐下，点了根烟。 　　 陈潇工作的时候和学习一样认真，浑身上下散发着学霸特有的气息，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往那一坐特让人安心。 　　 程诺突然想起一句话，形容小卷毛十分贴切，可学渣的他只记得后半句，出于好奇又在手机上查了查，看完觉得更贴切了。 　　 腹有诗书气自华。 　　 默念了一遍，他扯着嘴角笑了，想想也挺奇怪的，学霸似乎对他们这些学渣有着莫名的吸引了，网上不是也经常流传着各种学霸和学渣的爱情故事吗？ 　　 原来他是挺不屑的，不就是学习好点，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看看还真的挺了不起。 　　 陈潇光是朝他笑，就勾得他连一直不愿面对的取向都顾不上，一头扎了进去，想想还真挺不可思议的。 　　 换做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哥……诺哥，诺哥。” 　　 陈潇挥手在他眼前晃，程诺猛地回神，只觉得脸上烧得慌。 　　 靠，偷看被抓包，还看人看愣神了，丢脸丢到南天门了！ 　　 为了掩饰尴尬，下意识提高音量：“怎么，看看不都不行？眼睛长在我身上，我爱看就看，你管不着！” 　　 “不是，诺哥，你、你烟掉了……”陈潇指了指下面，一副想帮忙又无从下手的样子。 　　 “掉就掉了，有什么好……卧槽！” 　　 程诺一低头，烟头在衣服上滚了两圈，刚好稳稳地落在裤/裆上。 　　 他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拍着裤子，陈潇抄起水杯，想也不想就泼了过去。 　　 烟掉了，火灭了，裤子湿了，只是湿的位置有些尴尬。 　　 程诺和陈潇大眼瞪小眼，看看彼此，又看看湿了的裤子和裤子上烧焦的坑…… 　　 陈潇深吸口气，抬头望天，嘴角用力地抿着。 　　 “要笑就笑，不笑就给老子绷住了。”程诺狠狠瞪着他。 　　 “不想……不想笑，一点都……”没说完，陈潇破功了。 　　 “你特么没完了是吧？” 　　 “有完……” 　　 陈潇努力压下的嘴角，还是没忍住笑出声，程诺勉强憋了两秒，也笑出声，两人就像被点了大笑开关一样，笑个不停。 　　 笑了好半天，两人才停下来。 　　 陈潇伸了个懒腰，关上了电脑。 　　 “完事了？” 　　 “嗯，饿了，有吃的吗？” 　　 程诺看了看时间，“豆浆油条行吗？” 　　 陈潇露出奶呼呼的招牌微笑，“油条换成馅饼行吗？肉的。” 　　 程诺扬着下巴，斜眼看他，“看心情。” 　　 陈潇拽着他的衣角一通晃，“哥，诺哥，诺哥哥，麦芽糖……” 　　 麦芽糖什么鬼？ 　　 陈潇撸起袖子把胳膊伸过去，一黑一白，简直不要太明显。 　　 “就你事儿多，买什么吃什么。”白了他一眼，程诺拿起手机下楼了。 　　 虽然嘴硬，但还是拎了几个馅饼上了楼，陈潇和程枫已经洗漱完毕，坐在桌子前一副等待投喂的样子。 　　 程诺啧了两声，把豆浆豆腐脑放到了桌子上，“馅饼一人一张，尤其是你，今天坐车不能多吃，免得晕车。” 　　 程枫乖巧地哦了一声。 　　 吃完饭，陈潇又把该带的整理一下，尤其是身份证和车票放在了小挎包的最里面。 　　 程枫拍着小挎包，嘿嘿笑着，“卷毛哥哥还好你在，换了我哥，指不定忘什么东西呢。” 　　 程诺啧了一声：“说话就说话，揭什么短啊！” 　　 “本来就是！”程枫噘着嘴继续告状，“上次去动物园没给我带水壶，上上次把零食忘在家了……” 　　 陈潇笑了，“你哥这么不靠谱呢？” 　　 “可不是吗！” 　　 “程二枫！” 　　 出门前，把程枫要带的东西又检查了一遍才出门，大清早挺好打车的，坐着出租车去了车站。 　　 车站里站着一群小蹦豆，眼睛圆溜溜的，都特兴奋，程枫看到他们立即迈着小短腿跑过去，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 　　 程枫和陈潇站在一边，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地，困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到了发车时间，老师让小朋友手拉手往里走，一串串的，还挺好玩，程枫往里走的同时还不忘回手和他们告别，直到看不见人了，他们才打车回去。 　　 “回去补个觉吧。”程诺困得脑袋直晃，坐在车上差点睡着了。 　　 陈潇也没好到哪去，让出租车师傅找了首劲爆的歌，一路轰炸回了程诺家。 　　 好不容易挺着进了屋，落脚时发出啪叽声让程诺瞬间清醒，屋里都是水，还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传来。 　　 “卧槽！” 　　 他连鞋都顾不上脱就往外跑，厕所和厨房简单检查了一下，水管什么的都没漏，水是从房顶的缝隙流下来。 　　 “你帮我收拾一下，我上楼找人。”程诺拉上电闸，就跑上楼敲门去了。 　　 楼上住着老两口，岁数挺大的，都耳背，好不容易把门敲开了，又得等他们的儿女来解决。 　　 老两口的儿女来的挺快，认错态度很好，赔偿速度也很快，就是后续。 　　 家里暂时是不能住人了，床和沙发都湿了，衣柜里的衣服也湿哒哒的，也就家电和他俩的电脑逃过了一劫。 　　 两人又累又困忙了一上午，终于收拾完了，靠在椅背上眼睛发直，好半天程诺才想起抽根烟提神。 　　 “小卷毛，你还困吗？” 　　 陈潇摇头，都困过劲儿了，“诺哥，这几天你打算怎么办？” 　　 “可能去唐远家借住几天吧？”程诺说，他和唐远是从小玩到大的，幼儿园、小学都在一起，和他爸妈算熟悉，住两天应该没问题。 　　 “唐远家会不会太远？我那还近些，”陈潇拉着椅子挪过去了一点，“再说，我都付完‘款’了，你不是该持证上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