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是属于那个声音的，她只不过是成了自己身体里的一道魂魄罢了。　　她静静地看着另一个“自己”在宫中，与原本自己的仇敌们周旋着。　　渐渐地，她发现了许多的不同，淑妃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恶毒，应如意，前世害死自己的人，也没有后来那么坏。　　还有珍妃，她甚至十分亲近自己。　　她的性子已经被完全磨平了，重新恢复了平静。　　她开始用不同的角度看那些人，那些事儿，直到她出宫了，应如意嫁人了。　　一天晚上，她就听到那人说，她要走了，然后，她眼前的世界就黑了，黑了这么久，这么多天。　　再后来，自己居然醒了。　　这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分明用的就是同一双眼睛，自己却能察觉，这是自己在看，而不是那个人在看。　　床边趴着还在沉睡的应如意，这不是自己的仇敌，而是自己的姐妹。　　她对自己很好，顾昭昭闭了闭眼，双眼酸涩发干，喉咙也如同有火在烧。　　“书灵，你到底有没有让她复活啊？”顾昭昭回来后问的第一句就是这句话。　　书灵哼了一声：“没有，你死了。”　　“啊？真的啊？那我的家人就会很伤心了。”顾昭昭直觉不对。　　又不是之前做任务，书灵当时还是个临时工呢，现在转正了，权利也大了许多，自己这次任务，自觉干的很好了，应如意嫁人，那金手指也回收了。　　原主也命不该绝于那时，不该就这么死了啊？　　自己也没有帮原主过完一生，突然死了，这有些说不过去啊。　　“顾昭昭，你怎么变得这么善良了？”　　“倒不是这样，是我觉得，你变得善良了，书灵，你有没有发现，比起一开始我俩认识的时候，你变了很多……多了一些……人情味。”　　“这话怎么说，你就算是夸我，我也不会让她复活的哦，这是她自己选的，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书灵哼了一声。　　“不是，比如一开始，你还是实习期的时候，我做完任务，如果有别的比较急的任务，你会叫我直接意外死亡，也不管别的什么，但从我回来，你变成正式工后，　　好几次，你都让原主回去了，你说命不该绝，可你以前也说过，她们都是和你签订过契约的，　　除非是有些猝死的，你不会让她们复活，就是借着她们的身体和身份办事，但是那些含冤而死的，而且不算坏的原主，你就会让她们复活。”　　顾昭昭结合从前到现在，摆着手指数着。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看不得那些本性不坏的人死去呢？　　书灵有些迷茫了，趁着顾昭昭掰手指数的时间，悄悄地打了一道金光，金光隐没。　　它没有注意到，顾昭昭的嘴角悄悄地勾了一下。　　只许书灵坑自己，就不许自己反将一军？没有道理。　　顾昭昭抬头：“所以，你一定没有让原主死吧？”　　“顾昭昭，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和我演什么聊斋呢？没死没死，我心软了行吧，反正也无所谓，只要帮着世界意识达成目的就好，那什么契约，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很重要，就是为了防止一些坏的原主到时候闹着要回去罢了。”　　书灵翻了个白眼，自己坑了顾昭昭这么多次，顾昭昭也算是大大小小的还回来不少了，这次就当是看顾昭昭的面子，让那个原主回去吧。　　“她过得好吗？叶暮呢？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你不会给我家叶暮弄死了吧？”　　“你脑补出来的纸片人能有这么脆弱吗？你恨不得十八般武艺全都加在叶暮身上了，他过得很好，现在已经成帝国的元帅了，再过不久估计就回来了，　　你那个世界的原主，后来过得也不错，皇帝死了之后，后来的小皇帝也不敢得罪顾家，她的利润就和小皇帝五五分成了，也可以自由进出许多国家，　　可能是接受了你的思想，她就到处玩，有钱有颜有时间的，能过得不好吗？”书灵巴啦啦说了一大段。　　“那就好，那我要去帮叶暮什么忙吗？”　　“不需要，但你要帮我的忙，有个世界意识说它那里有些危险，它用最后的意识剿灭了那个反派，然后给我传递消息，现在世界意识已经是混沌一片了。”　　“所以呢？什么意思？”顾昭昭皱了皱眉。　　世界意识混沌一片，这话自己之前没听说过啊。　　“就类似于，世界意识用自己的生命，将那本书的世界全都重塑了，被反派毁灭的世界原本已经满目疮痍了，但现在，一切归零，反派也还不是反派，你要做的，就是让反派改邪归正，并且自愿修复世界意识。”　　“如果反派不愿意修复世界意识呢？”　　“那也可以，但原先的世界意识，就算是彻底的死亡了。”书灵有些伤感。　　对于它这种特殊的生物来说，包括世界意识，其实都算是同类，虽然小说千千万，书灵万万千的，但也有消耗殆尽的时候。　　并不是每本书都会出现书灵，和世界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