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夫子吗？让他等一会。”季老头子牛气哄哄，现在他孙子可不是京都书院能欺负的。 　　 “不是常夫子，是个老头子，他说他是柯院长。” 　　 听到柯院长三个字，季启兴脸上有了变化，“请到客厅，上好茶。” 　　 “大哥，我陪你一起去吧。”季暖暖怕这个老头欺负大哥。 　　 “好。”季启兴没有拒绝，因为这样家里人放心。 　　 柯院长见到他们兄妹二人，脸上闪过一丝愧色，“郡主。” 　　 “柯院长这么晚来找我大哥，不会是想训斥他一番吧。”季暖暖没有什么好语气。 　　 因为这老头开除了大哥，那段时间受到伤害的不止大哥一个人，是他们全家人。 　　 “郡主误会了，老夫是来道歉的。”柯院长得知季启兴考中会元，那一刻再也坐不住了。 　　 他觉得再不道歉，就没了机会。 　　 “院长，我在京都书院期间，勤奋读书，从未有任何懈怠。” 　　 “就因为看待女子科举的观念不一样，您不公正地处理一起学生冲突，开除了我。” 　　 “哪怕府尹大人判我赢，您依旧坚持开除我。让我的家人经受了长时间的打击。” 　　 “所以，您道歉的话不用说，我也不会回京都书院。”季启兴将心中话，全部都吐露出来。 　　 曾经，他是非常佩服，崇拜柯院长。 　　 因为他一视同仁，从不会因为学生的身份区别对待。 　　 可最后他失望了，书院本就是探讨的地方，而不是一言堂。 　　 柯院长叹口气，“是我年纪大，过于保守。伤害了你跟你的家人们，对不起！” 　　 季暖暖看着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柯院长，如果你愿意给光华书院上几节课，我们就原谅你，如何？” 　　 “但是我大哥依旧不回去哦！” 　　 她又补了一句，可不能让对方误解。 　　 柯院长尴尬地说，“就算我愿意去，柳院长也不会同意。” 　　 “一次不同意，你可以说两次，两次不行，你可以说三次。如果你一次都没有说，就断定柳院长不同意，这就有点不公平。”季暖暖就是用激将法。 　　 柯院长既然想道歉，那就直接拿出诚意，而不是靠着嘴巴说。 　　 “好！老夫去试试，如果柳院长同意，我会定期带两个夫子过去授课。” 　　 “专门给参加科举的学生们讲课，传授经验。”柯院长非常诚恳地说。 　　 “好！那我就在光华书院等着您给我们上课。”季暖暖本想着刁难下，没想到他直接同意。 　　 此刻，季暖暖倒是有几分佩服。 　　 “季启兴，祝你金榜题名，老夫很看好你。” 　　 “京都书院弄丢了你，都是我的责任。等殿试后，我这个院长的位置，就该让贤了。” 　　 “人年纪大，就容易犯糊涂，老夫先走了。”柯院长今天来，压根就不是请季启兴回书院。 　　 因为这不可能，毕竟都到了这一步。如果季启兴真愿意回，反而是让人瞧不起。 　　 “院长，我送送您。”季启兴能说出这话，就代表差不多原谅了对方。 　　 柯院长也是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好！” 　　 季暖暖看着他们的背影，也是感触良多。 　　 季启兴第二日一大早就去了书院，让不少上门道喜的人扑了个空。 　　 季家也开始闭门谢客，就好似一切季启兴中的不是会元一样。 　　 唯一有变化的就是季家酒楼生意火爆，以前是因为皇上，长公主。 　　 现在单纯是因为季家人季启兴。 　　 季启兴已经是季家人的代表，甚至有人专门要求见见季东山。 　　 宁愿打赏五十两，一百两，都要季东山到包厢里服务。 　　 打开门做生意，酒楼当然不能拒绝顾客。 　　 所以，他就成为最忙，打赏最多的那个人。 　　 这些客人见他，就问怎么教导孩子，或者能不能卖一些季启兴的二手纪念品。 　　 穿过的衣服，鞋袜，用过的笔墨纸砚…… 　　 季东山憨厚地表示，孩子的成功，全部都靠他自己努力，每天早起读书，哪怕年三十依旧不例外。 　　 其他事情，他也说不出来。 　　 至于二手纪念品更是不可能，就是给再多钱，也不行。 　　 他要是敢卖，一定会被赶出家门的。 　　 各大地下钱庄开赌局，赌状元人选。 　　 季启兴热度最高。 　　 殿试这一天，季暖暖跟宗金宝躲在大殿后面偷看。 　　 宗翰墨在现场维护，皇上出题，只给贡士们一个时辰作答。 　　 这一条，就能筛掉一半的人。 　　 皇上主打快狠准，一个时辰后收卷子，立刻催促着大臣们批阅试卷。 　　 没有写完的，直接落榜。 　　 “皇上真狠，估计那些人得哭死。幸好，我生在皇家，嘿嘿。”宗金宝有些欠揍。 　　 “皇上舅舅是对的，提前告诉时间，试卷依旧没完成，这样的人就算当了官，也成不了大事。”季暖暖也是很讨厌，顾前瞻后，犹犹豫豫，黏黏糊糊的人。 　　 一个时辰就足够检验这些考生适不适合当官。 　　 科举选拔就是给朝廷选择最合适的官员。 　　 “暖暖，咱们先去吃点东西，估计还得等一会。”宗金宝肚子饿得咕咕叫。 　　 “你去吃，我已经吃了糕点，暂时不饿。” 　　 “我得守在这，如果有人欺负我大哥，我得护着点。”季暖暖不想去，她怕这些考官们审核卷子时故意压大哥。 　　 说不定会试时第一名，就为了糊弄皇上，麻痹大哥。 　　 “我的小祖宗，咱们躲在这皇上肯定知道。但是你要是冲出去跟考官干起来，你大哥就完了。” 　　 “我不走，我守着你。你让我很不放心，”宗金宝眼皮都跳，万一这个小祖宗真弄出来什么事情，最后错都是他的。 　　 季暖暖被说中了，她这个表情，让宗金宝打死都不走。 　　 “皇上，名次已经出来了。前十名您再出题定夺。”考官恭敬地将前十名的考卷全部都送到皇上面前。 　　 “咦，以往可没有再出题，看来皇上今年改变了制度。” 　　 “就是为了保季启兴，皇上真是看中他。”宗金宝又让人上了一些零食糕点。 　　 “希望如此，大哥是有大志向的人，皇上选了他肯定是不亏本。”季暖暖现在顾不上吃。 　　 直到前十名里面看见了大哥的身影，她悬着的心才放下。 　　 只要能进前十，说明就没有黑幕。 　　 不是她小心眼，只是那个人是她大哥，想得自然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