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我现在知道了
夕阳正好,碧水清波,湖面画船悠悠,乐声缥缈,远远望去,舞姿婀娜。 船上人影散乱,公子皆着锦衣华服,倚船而坐,身边美人为其倒酒,公子一挑眉,抬手捏了捏美人脸蛋,轻笑一声,十足风流。 一人看了一眼旁边的紫衣公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爽朗一笑,“宋贤侄这般拘谨做甚?今日我给你接风,放开了玩!” 宋喜宝躲开美人伸过来的手,微微一笑,朝那人举杯,“薛伯伯客气,晚辈受之有愧。” 薛老爷举杯与他隔空对饮,爽朗出声,“贤侄可不能这般客气,我与你父亲合作多年,感情深厚,如今他驾鹤西去,我不得好好照顾贤侄,在武陵遇到什么困难,给薛伯伯说一声,我替你解决。” 宋喜宝默了默,随后嘴角轻轻勾起,眉眼一弯,和声道:“晚辈此次前来,便是来与薛伯伯谈当初父亲与您谈的那笔生意。” 薛老爷眼波微动,随即大笑一声,“哈哈哈,今日我们不谈生意,只为贤侄接风。” 其他人顿时应和道:“这般良辰美景,谈什么生意啊,来,喝酒!” 宋喜宝盯着美人倒满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其他人当即称赞,好酒量! 他前天刚到武陵,昨天便递了拜帖,今日便被薛老爷约了出来,说是给他接风。 他从跟随父亲多年的许叔那里得知,薛老爷与父亲合作过几次,此人重利轻义,圆滑世故。 他今日旁敲侧击多次,都被他滴水不漏的挡了回去,丝毫不提父亲与他的那笔买卖。 “公子吃葡萄吗?奴家给你剥。”美人如若无骨的靠在小几上,轻咬嘴唇,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宋喜宝蹙了蹙眉,音色微冷,“不必。” 转眼便看见旁边的公子吃着美人用嘴喂的葡萄,伸手在美人胸前揉捏。 他心里一阵恶寒,极力压制想要逃离这里的欲望,可以后这种场面避无可避,比这更甚的都有,他不能逃,只能慢慢适应。 月上中天,聚会散去,三三两两的人被搀扶着离开。 “呕!”宋喜宝如踩在云端一般,步伐虚浮。 “小少爷,我扶你回客栈吧。” 宋喜宝缓了缓,微微点头,将全身重心都压在许叔身上,胃里翻江倒海,他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喝。 “许叔,薛老爷好像不打算与我们合作了。” “他是想将老爷那批丝绸独吞了。”许叔咬牙切齿道。 宋云琛生前提供了一大批丝绸给他,让他帮忙联系武陵的成衣商,卖出去后会给他分红,他们多年来都是这般合作的。 没想到老爷一死,他就变了脸,想将那批丝绸独吞,那可是他们宋府今年最重要的一单生意。 宋喜宝醉眼朦胧的看着前面漆黑的路,扯了扯嘴角,音色沙哑道:“许叔放心,我会让他吐出来的。” 大堂主躺在椅子上,悠闲的晒着太阳,今日的风格外温柔,吹的人通体舒畅。 一人匆匆走来,音色带着喜悦,“禀堂主,沈修白离开苍梧派,去了空山寺,说是去给沈霖祈福,天黑之前是不可能赶回来的。” 空山寺位于苏州南边的山上,山势陡峭,骑马也要半天才到,这一来一回,一天便没了。 大堂主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流光闪烁,沈修白这么轻易的离开了? 那人看大堂主怀疑不已,连忙说道:“属下亲自跟着他出了苍梧派,看着他朝着空山寺的方向而去。” “堂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现在不动手,等沈修白回来就晚了。” 大堂主目光一下朝着那人射去,眼神幽暗,那人吓得浑身发抖,生生抑制住颤意,朝着他诚挚一笑。 大堂主收回目光,心里盘算起来,如今苍梧派刚受重创,正是夺位的好机会,再等下去,沈霖就要醒了。 他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压了压视线,缓缓开口,“该去送沈霖上路了。” 说完,他稳步向外走去,谋划多年,今日便要大功告成了。 “参见大堂主!” 大堂主点了点头,目光沉沉的推门而入,里面站着许多苍梧派弟子,他沉声开口,“都下去吧,我想和掌门说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不为所动,大堂主目光凌厉的扫过他们,厉声呵斥,“如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不敢!”众人悻悻的走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大堂主和床上的沈霖,大堂主放出威压,探了探房间各地,确定没有任何人,才缓缓走向沈霖。 看着床上脸颊深陷,左眼缠着白布,被子下的右臂被齐肩斩断,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都说高处不胜寒,你在那里坐的太久,难免落得如今这般地步。” “就算你醒过来又能如何呢?就是废人一个了,你觉得你还能当苍梧派的掌门和正道的首领吗?” 大堂主面带嘲讽的看着床上的人,眸光炽热,“我才是下一个坐上高位,享受万人膜拜,带着正道走向辉煌的人。你死了,有两个好处,一是送我登上高位,二是魔教从此不再找苍梧派的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大堂主慢慢催动内力,想要碾碎沈霖的五脏六腑,眼中炽热难挡,欣喜若狂,“你下去后还可以和你那妹夫叙叙旧,你们都是我亲手送下去的,相比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可说,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了。” “嘭”的一声,一人从房梁跳下,双眼通红,举剑朝着大堂主袭去。 大堂主起身躲避,看清眼前的人,瞳孔微缩,心里大骇,“沈修白!你怎么在这!?” “竟然是你害死阿宋的爹!如今还想杀害我父亲,我留你不得!” 一大批人气势汹汹的赶来,将屋子周围团团围住,大堂主眼中杀意翻涌,该死!中计了! 大堂主拔出腰间软剑,与沈修白打在一起,“锵!”沈修白招招致命,利刃相接处火花四射。 “我布局多年,今日竟被你个毛头小子毁于一旦,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沈修白将人引出屋子,三堂主与其他德高望重的人都来了,瞬间冲上去与之纠缠。 “噗!”大堂主腹背受敌,被沈修白一剑刺穿肩膀,手中软剑落地,三堂主一下折断他的双臂。 刀剑瞬间架满他的脖颈,他双眼涨红的盯着沈修白,癫狂大笑,“哈哈哈哈,你以为你爹就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吗?他的心可比我的脏多了,我不配,他更不配!” 沈修白眸光冰冷,语气森然,“你本来就不配!我姑父一普通人,你也下得去手!” “哈哈哈哈哈哈,谁让他那么不知好歹!我拉拢多时,他只忠于沈霖,你可知我拿他挡刀时,他有多难以置信,哈哈哈哈……唔。” 沈修白一剑封喉,大堂主缓缓倒下,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我现在知道了。”他目光冰冷的看着大堂主,一字一句的开口。 沈修白目光扫过周围众人,肃然开口,“拿下六堂主与大堂主的人,如若谁再有不仁不义之举,亦效此死法!” “是!” 沈修白收剑入鞘,稳步朝着屋内走去。 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却比之前多了更多果断,沉稳内敛,端庄果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