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会叫么
云在夜中游荡,暗淡的星光透过云层洒向地面,大地像是渡了一层霜华,朦胧而缥缈。 主人,你没事吧? 顾泽柠刚回到屋中,便瘫软在地,浑身提不起丝毫力气,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阿脂不用担心。” 阿脂眼睛在顾泽柠脸上来回瞟,一下哭出声来,主人骗我,你脸色好难看,阿脂能感觉到主人的难受。 顾泽柠勉强扯出一个笑来,碰了碰它的脑袋,音色沙哑,“阿脂一哭,我就更难受了。” 阿脂连忙将泪憋回去,抽噎着,我,我不哭了,我们都不要难受。 顾泽柠坐在地上缓了好久,才慢慢站起来走向衣柜,她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自己先吞了一粒,然后将瓶子放在衣柜深处。 看了一眼外边夜色,顾泽柠将阿脂放在沈修白的眉心,自己去找了件相同的衣服换上,将染血的衣服一并藏在衣柜深处。 躺在床上,心里突然传来一阵疼痛,苦涩带着愤怒,顾泽柠连忙捂住胸口,她的意识却在这时慢慢消失。 一阶春草碧,几片落花轻,宋喜宝垂眸看着庭院里芳草葳蕤,随手摘下一片绿叶,轻轻捻了几下,汁水便将他的指尖染绿。 他扔掉手中的叶子,提起步子往外走去。 他将十里长街逛了个遍,手中折一支花,嘴角噙一抹笑。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宋喜宝将花枝举过头顶,抬眼看花,余光却瞟向不远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近日沈霖加强对他的监视,想必是宋府如今只剩下他了,怕他也跑了。 还真是老奸巨猾啊。 宋喜宝抬脚便进了苏州城最大的青楼,将花别在一姑娘身上,急不可耐的揽着人往房间里走去。 门刚关上,姑娘一下就扑进宋喜宝怀里,鼻尖传来浓郁的脂粉味,宋喜宝蹙眉躲开。 “公子这是何意?点了人家还躲什么呀?”女子身上轻纱笼罩,酥胸半露,看人的眼神缠绵,仿佛带着钩子。 宋喜宝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抬眸瞥她一眼,音色清冷,“会叫么?叫的好,这些都归你。” 女子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花钱不办事,叫几声就有钱,还有这等好事。 “开始吧。” 女子拿过桌上的银票,坐在床上,娇吟起来,手里不断的数着钱,越数眼睛越亮,声音也越发激昂。 宋喜宝面不改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微微蹙眉,抬头目光沉沉的盯着门口。 三杯茶品完,门口的人影已经离开,宋喜宝起身往外走。 “唉,公子您这就走了?” “你继续,我回来之前不要停。” 宋喜宝从后门离开,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看着没人,便直奔密道而去。 他站在密道尽头,轻轻打开一条缝,伸手往衣柜里摸了摸,手碰到一个瓶子,他连忙将东西拿出来。 看着手中的东西,这应该就是顾兄从沈霖那里拿的东西,要他见到阿瑾姑娘时交给她。 宋喜宝将东西揣好,慢慢的退了出去,又从后门回到房间,刚到门口便听见房里的人叫的无比卖力,他眉头一跳。 女子一愣,随即扬起一脸的笑,娇声软语道:“公子回来了,人家叫的嗓子都哑了。” “停下吧,不用叫了。”宋喜宝倒了两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女子走过去拿起另一杯茶也喝了起来,目光不断的瞥向宋喜宝。 “拿好钱,管住嘴,懂?”宋喜宝看她一眼。 “懂懂懂,绝对管住嘴。” 沈霖靠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听着属下汇报。 “宋小少爷最近除了忙生意,便是在街上瞎逛,今日还去了青楼。” 沈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幽深,“他去青楼了?” “是,我们亲眼所见。” 沈霖垂眸沉思,宋喜宝虽说顽皮,但又和其他纨绔不同,他心思单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从不做寻花问柳之事。 云琛走后,他便独自应对生意上的各种往来,难免被带坏了。 “继续盯着他,不要让他离开苏州。” “是!” 夜色正浓,明月高悬,家家户户熄了灯火,开始进入梦乡。 主人,沈霖离开了,我们可以去了。 阿脂从外边窜进来,跳到顾泽柠的指尖。 顾泽柠下了床,抱出柜子里的火油,轻车熟路的朝着密室走去。 有了昨晚的教训,顾泽柠先让阿脂去探探路,果不其然,那老东西每晚都会去一趟密室,还好她避开了。 顾泽柠来到密室里,将火油浇到祸心草上,架子上,打开火折子,轻轻一吹,火苗探出头来,她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毫不犹豫的将火折子扔在地上。 火油瞬间被点燃,朝着四处窜去,内外密室都燃了起来。 顾泽柠穿着今天刚被换上的嫁衣,站在火光中,火光映的她越发明媚,苍白的面色被映的通红。 看着祸心草被烧成灰烬,顾泽柠哈哈大笑起来,沈霖啊沈霖,看你还怎么钳制阿瑾。 顾泽柠看着火势越来越旺盛,她才朝外走去,石门一关,将火势全部阻挡在内,任它疯狂肆虐。 主人,明天大坏蛋就会发现密室被毁了,会不会怀疑你? 顾泽柠唇角一勾,目光透彻,语气轻快的开口,“当然会啊。” 那怎么办呀?主人快想想办法? 顾泽柠将裙摆提起,踏上台阶,语气不急不缓,“阿脂别担心,祸心草一毁,我便是他手中最后的底牌,他会留我一命的。” 呜呜呜呜,可是,可是主人会被他狠狠折磨的,呜呜呜呜,我不想! 顾泽柠回到房间,坐在窗前,摸了摸阿脂的小脑袋,语气温柔,“怎么这么爱哭?和阿瑾的本命蛊一样,都是玻璃心。”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就哭! 顾泽柠叹了一口气,音色惆怅,“我原本很怕疼,一点小痛都受不了,可自从被牵扯着,灵魂在颤抖,痛到极致便感觉不到痛了,我想活着,所以忍一忍便也过去了。” 她垂眸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昨晚,她感受到阿瑾的情绪了,他要来了,再忍忍就可以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