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下自己眼上的白纱，认真看向孟汐月：“如果你信我，我就会是你的恩人，如果你不信，我们也可以就是一面之缘。”　　 “选择权在你的手里，但如果你一心寻死，要用这种蠢方法杀人，还是省省吧。”　　 孟汐月从未见过一双如此清澈的双眸，她能在苏橙冉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惶恐无助，也能看到苏橙冉的坚定不移。　　 “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可她还有什么可以给面前这个女人的呢？　　 苏橙冉微微一笑：“不为什么，我这人有一些救世的小癖好，能够帮到你，我就觉得开心。”　　 孟汐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就相信了苏橙冉的话。　　 那个下午，她们就坐在河边，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苏橙冉。　　 直到太阳缓缓落下，她哭得不成人样，才有了一丝诡异的痛快感。　　 这些事她谁也不能说，说出去就是砍头的罪，她只能靠自己为妹妹报仇。　　 孟汐月啜泣着：“除了这条贱命，我已经一无所有，我知道你帮不了我，但你能听我说话我已经很高兴了，苏姑娘，你走吧，别为这些事烦忧。”　　 苏橙冉弓起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不准说自己是贱命，没有人生来是轻贱的。”　　 “还有……”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谁说我帮不了你？”　　 孟汐月看着她再度蒙上自己的双眼，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　　 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错。　　 苏橙冉说，能帮她？　　 她不过只是个闺阁女子，她怎么帮她？　　 “苏姑娘，你知道帮我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苏橙冉摸了摸她的头：“知道。”　　 “是那些烦人的纨绔，是恶臭的权谋，还有……”　　 “是君威盛怒。”　　 她咧嘴笑道：“但没关系，小月你要真相还是要结果？”　　 孟汐月不解：“什么是真相？什么是结果？”　　 苏橙冉解释道：“真相就是长公主和方将军他们在做的事，将风月案的真相告知世人，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会为了这个真相拼尽全力。”　　 “结果嘛……”　　 “就是我最擅长的事，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们让你的妹妹有多痛苦，就悉数还给他们。”　　 “无论最后风月案能不能翻案，都要他们付出代价。”　　 孟汐月的心脏跳得厉害，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难如登天的事从苏橙冉嘴里说出来就格外轻松。　　 她做了决定。　　 “苏姑娘，我要结果。”　　 “我要他们为汐风赔罪！”　　 方辞书听完孟汐月的话，不禁长叹一口气。　　 他的猜测没错，苏橙冉真的只是要为孟汐风复仇，至于其他的，她根本不在乎。　　 “孟姑娘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孟汐月微微一笑，拿出了一大叠信件。　　 “这是橙冉让我送来的，是那些家伙留下的密信，想来可以帮到将军和长公主殿下。”　　 方辞书接过那叠信件，眼里流露出一丝嘲讽：“这些人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本来应该烧掉的证据却要留着当做威胁保障，倒是帮了我们一手。”　　 他看向孟汐月，曾经忧愁愤恨的双目中如今是略显疯狂而炽热的灼灼目光，他问道：“孟姑娘，此事结束后，你有何打算？”　　 孟汐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将军又有何打算呢？”　　 方辞书想了想，说道：“辞官，回漠西吧，这盛京的风水我实是不习惯。”　　 孟汐月起身拱手：“那便祝将军得偿所愿。”　　 言罢，孟汐月悠悠离去，像一个暗影消失在了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