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子有多强大? 明明只是一个留了数千年的投影,却比秋水的分身还能坚持得久。甚至意识很清晰。还能通过投影,隔着数不尽的空间距离交流。 他说,他已经身处在另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其实没什么差别,只是因为灵气充裕道法未断,所以每个修士成长的速度很快。这也是万年前人,妖,魔,蛮四族一起也难以击退那么寥寥几个侵略者的原因。 “最近,他们显然很有信心带着大量的军队过去。因为我的身份敏感,他们并不在太信任于我。所以详细的计划我其实也并不是很清楚。” 说到这里的时候,逍遥游子无悲无喜的语气里有一抹难以掩饰的悲凉。 或许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独自在异乡苟活的这几千年来,是有多孤独。 虽然他从未说过那些邀功的话,但红火火还是规规矩矩的恭身一礼:“前辈,高义!” 他明显也是爱慕沧海的,可他当时还是选择以术数道法为由,入赘异域,为家土谋一线生机。 不出意料,面对红火火的一礼逍遥子侧身微微避过。 他意味深长,但什么也没说。 “我寻了许多功法,心决,可惜你来的实在太晚了,就算让你把这些传与世人也已经来不及了。不过,我还有一法,来自我万象宗。因为太过泯灭人性,所以只有历代宗主可学。如今,秋水与沧海已不在,我……不管什么原因,我始终背弃了宗门坚守家土的意愿,说到底,你其实早已经是万象宗最后一个人了。” …… 剑门,那身处云雾中的最高阁楼上。在门主慕先礼与十老长老的瞩目下,红火火把在密室里所见所得都说了一遍。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万象宗的传人……” 有长老低声感叹。 万年前,万象宗便已是人族最神秘的宗门之一。没人知道它身处何地,因为它的山门一直在随着空间不停的出现在任何地方。 与其说是宗门,倒不如更像是学门。因为其中弟子不管学得多少,时间一到都会被送出门中,除非特殊的召集,谁都不能万象宗弟子身份行事。 千年万年世世代代过去,万象宗的弟子散撒四处,若不是他们自己跳出来,很难发现他们的身份。 就如万年前的那一场灭族之战。 本是彼此仇人恨不得分出生死,可当召领一起,他们的弟子令牌发出光芒,才知道彼此竟然是师兄弟? 那是只是古书记载过的召唤,本以为此生都不会再有回宗门的机会,却在这绝境之刻真的召唤了他们。 召集令之下,凡是曾万象宗弟子都要出现。在一定时间不赶到者,弟子令牌破碎,将再也不是宗门弟子。 那一年,当时的万象宗主站在无数千千万万的弟子上方,以他们血液为阵眼,开启血祭,融入他一人之体内,踏入那个修士只得仰望的境界。 第一步的终点,问仙境后的第二步。 那个境界叫什么名字大多数世人都不知道。 因为这片天地有牢笼,无数天才大能最多问仙境,然后……老死。 血祭开始,所有弟子,包括宗主都注定会死。 怕者,可离去。 可当时人族最后一块土地将被占领,家国不再,活着也是苟且的奴隶。 一想到这,数千万人没有一个离去。 吓退妖,魔,蛮三族的异世者一共来了五位。 牢笼困住了他们,也护了他们。毕竟按照那五个异世者口中所言,他们的境界本来更高,但被压制在这第一步的终点。 修为虽然比他们更胜一筹,但毕竟是强行提上去的,加上术法完全比不上人家。万象宗的宗主被这五人困住,暂时虽谁也奈何不了谁,但血祭的弟子迟早耗尽而死,胜负不过时间的问题罢了。 妖,魔,蛮,三族本来是一起联手侵略人族土地与资源,没想到眼见攻破时,真的如人族高层所言,那根本不是什么惊天异宝出世,而是异世界的侵略者划破了空间。 侵略反被侵略,只有妖族知道不管他们退到了何地,也迟早会像人族一样成为灭族之地。所以妖王下令,与人族共进退。 这么多人与妖联手,也只是让这五人分出一人。 那一人举手投足间,死伤大片。 可明只如蝼蚁一般死得微不足道,大家也不顾一切的往上扑。只有这样,哪怕是一秒,也要为万象宗主分担一二。 少了一人,万象宗主才有了反杀之势。可天意弄人,那四人眼见受了重伤之时,整个天地都回荡着宗主不甘的怒哮声。 那一声,炎夏大雪,眨眼间,皑皑一片,哀歌随着风飘摇。 所有参于血祭的万象宗弟子皆已死亡,血肉干涸,枯骨一具。 那悲凉的风一吹,骨碎成沙,于漫天大雪中,消失不见。 至于万象宗主,那一声咆哮后一动不动,油尽灯枯。被斩首级,提于那五人之手,猖獗大笑。 尸骨啊,堆成了山。 鲜血啊,染红了雪。 活着的人没了希望,手中的剑颤抖着要不要放下。 峰山开裂,一把参天巨剑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雪短暂的停格在空中,有形成漩涡的滔天灵力从那剑柄处扑向从山中走出的少年。 少年修为节节攀登,达到了这天地所不容的境界。 日夜颠倒,天地暗淡,灭世之象。 索幸巨剑总于吸够了灵气,持于少年之手。 少年一剑挥下,灭五异,镇深渊。退三族,划分界。 极北之地,葬魔海,绝迹沙漠。 有了这三地为界,三族再也不能大规模的进军东土。人族有了自愈的时间,百世繁衍,英杰四起,剑门立! 红火火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了,可从不同的人口中说起,那隔了万年的悲伤与愤怒也能轻易的在心中激起。 阁楼里还有一人,是阿月。 至始至终他都安静的站在一旁,这里仪事机密,说到底,就像只为了他一人重复。 所有人都望着他,门主,十老。 红火火默不作声的把他挡在身后,抬头,对视。 空气里有各自的观点暗自交织争论,风起汹涌,最后在门主的轻咳一下结束。 慕先礼望向被黑暗中的锁链捆住双脚的卜老。 “卜老,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