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筠脸上划过一丝愕然。　　 没有姓？　　 这个时代，没有名字的女人是多，没有姓的却是不多。　　 除非......　　 她......　　 无父无母？　　 叶蓁蓁神情平静：　　 “小时候被给拍花子拐走，后来被拍花子养大了点，就卖到了一户人家当丫鬟。　　 不过现在我已经脱离了主家，所以，我没有姓。”　　 她的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哀怨，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　　 叶庭筠点点头：“原来如此，蓁蓁小姐是个豁达之人。”　　 “叶先生谬赞了。”　　 ……　　 楼上的萧靖祁又燃起了一支烟。　　 指尖一弹，一截烟灰落下，如同飘飘洒洒的细雪，落在黑亮的军靴上。　　 叶蓁蓁说起了身上的旗袍：　　 “这是一个定做了以后，又临时离开了泸市的小姐的。　　 万幸她不要了，否则我都没有得体的裙子来这里了。　　 我在想，如果以后可以将衣服做成成衣卖就好了。”　　 叶庭筠笑了起来：“可惜每个人的身材不一样。”　　 “可以将身材分成不同的尺码。”　　 叶庭筠眼中划过一丝光亮：“蓁蓁小姐好巧思。”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　　 这、个、漂、亮、女、孩、是、来、跟、他、谈、生、意、的。　　 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露出一丝苦笑，继而跟叶蓁蓁交谈起了生意经：“蓁蓁小姐以前接触过经商？”　　 ......　　 两人越聊越投机，直到叶庭筠初步和叶蓁蓁达成合作共识，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晚上了。　　 叶蓁蓁脸上的笑容几乎都维持不住了。　　 因为——　　 这双新的牛皮鞋，将她的后脚跟磨得痛死了。　　 刚好舞曲停下了，叶蓁蓁长舒了口气，对叶庭筠说：“叶先生，我该走了。”　　 叶庭筠松开她的腰：“我送你。”　　 “不用了。”　　 “蓁蓁小姐不用客气，我们现在算是合作伙伴了不是吗？”　　 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侍者走过来，对叶庭筠耳语了几句。　　 叶庭筠脸色僵了僵，对叶蓁蓁说：“实在抱歉，临时出了点状况，我让人送你吧？”　　 叶蓁蓁点点头，笑纳了他的好意：“那就麻烦叶先生了。”　　 叶庭筠吩咐侍者给叶蓁蓁安排车，就匆忙离开了。　　 叶蓁蓁穿着脚下这双硬邦邦的白色小牛皮鞋，出了百乐门。　　 百乐门门口的黄包车很多，侍者先一步走出去，叫了个车夫，站在黄包车前等待着叶蓁蓁。　　 叶蓁蓁看着自己距离黄包车尚有七八米的距离，微微咬牙，挪动脚步。　　 ——脚后跟传来钻心的痛楚。　　 她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美人鱼将尾巴换成双腿和王子跳舞应该比她要痛千百倍吧？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你应该去医院。”　　 叶蓁蓁扭头看过去。　　 熟悉的面容。　　 熟悉的眼神。　　 熟悉的——　　 他。　　 她看了看自己的脚后跟，已经磨出血了，皮鞋后面都染红了一小块。　　 “你带我去吗？”　　 冰冷清俊的男人眼神闪烁了一下：“上车。”　　 叶蓁蓁站在原地，等着男人向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