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找个人少的时候，原因自是为了避免遭人妒恨眼红。　　 ……　　 离开任务堂，虞挽是打算去一趟栖雾峰，将红罗幻树种养在峰上，却又有些担心顾恪。　　 顾恪回宗，瞎了一双的眼睛的消息已经彻底传开，成了宗门内最热议的消息。　　 只是没有几个人知道顾恪是被蓝莲罚往北暮洲的，蓝莲还是众人心里的活菩萨。　　 此番顾恪回来，她不认为蓝莲会因为顾恪瞎了一双眼而宽待他，哪怕顾恪是因为蓝莲的责罚瞎了眼。　　 伪菩萨才不会心疼自己的徒弟，但她不知道蓝莲究竟为何要置顾恪于死地。　　 好在顾恪突破金丹大圆满，蓝莲总不至于再惩罚他，可谁又说得准呢。　　 不过在回宗路上，黎姣将一段留影通过传影玉简传给了她。　　 那段留影里，正记录着江御白抱着苏棠的亲密暧昧画面。　　 当时她就给黎姣竖了大拇指，道一句——干得漂亮！　　 如今回宗，这段留影是该派上用场了。　　 于是，果断将留影传给了叶燃和蓝莲，还附上了一段令叶燃和蓝莲堵心的文字。　　 没准蓝莲看到这段留影，能将注意力放在苏棠身上，暂且放过顾恪。　　 就在她打算先回一趟玉雪峰时，黎姣拉住了她的手，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师姐，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也只能告诉师姐你。”　　 虞挽意识到黎姣将要告诉她的事兴许和顾恪有关。　　 大抵很重要，就先和黎姣回了内门弟子居所。　　 关上房门后，贴上了一张隔音符，以免隔墙有耳。　　 也将沉睡中的小虎崽放在了床榻上。　　 她想——回宗之后，小虎崽就陷入沉睡，想来是裴翎的一抹灵识已经离开了小虎崽的身体。　　 黎姣接下来要说的话，裴翎刚好不会听到。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一路上都魂不守舍的？”　　 黎姣咬着唇，一双眼睛红红的，好似快要哭出来了。　　 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的说：“师姐，在北暮洲寒冰洞，我闯入顾师兄的灵府，不小心撞破了他的秘密，还看到了他的眼睛。”　　 虞挽神色不解，却隐隐觉得有大事。　　 “什么秘密，他的眼睛怎么了？”　　 黎姣已经纠结犹豫了一路，既然决定告诉虞挽，也不再隐瞒。　　 如实说：“顾师兄的眼睛没有瞎。”　　 虞挽一惊！　　 没有瞎？那为何要装瞎？！　　 黎姣捏着手指，继续往下说：“师姐信我，顾师兄确实没有瞎，在他带上眼纱前，我看到了他的眼睛。”　　 “一双红色的眼睛，顾师兄他生了心魔，他用白纱将一双眼睛遮住，是为了不暴露自己入了魔。”　　 虞挽：“……！”　　 红色的眼睛！入魔！　　 正道修士，只有生出心魔之人才会入魔。　　 无论是血脉纯正的天生魔种，还是后天修习的魔修，哪怕是由仙入魔，他们都有着同样的特征，那便是一双红色的眼睛。　　 沈言是魔修，一双眸子亦是红色。　　 只不过魔修是可以控制自己眼睛不变成红色，但要有绝对的控制力，通常只有强大的魔修才能做到。　　 而顾恪在去往北暮洲前不可能入魔。　　 所以他定是入魔不久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才不得以覆了眼纱。　　 也可见他是因为被罚往北暮洲一事，生出了心魔。　　 她想——若是她被罚往北暮洲，又险些命丧黄泉，兴许也会因怨恨而生出心魔。　　 好在顾恪心魔初生，刚刚入魔，而入魔也是分阶段的。　　 初生心魔而入魔的修士，若能在心魔滋生的初级阶段驱除心魔，便不会彻底入魔。　　 顾恪如今的情况，便是心魔初生的阶段，若能除去心魔，他还是正道修士。　　 只是心魔一旦生出，便难以消除，她也不知道消除心魔的具体方法。　　 她只是听说过修士若生了心魔想要去除，就要毁了让自己滋生心魔之人，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一群人。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消除心魔的方法。　　 方才她猜测顾恪是因被罚北暮洲险些丧命而生出心魔，所以令顾恪生出心魔之人是蓝莲？　　 如此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若顾恪杀了蓝莲，他便能消除心魔？　　 杀了蓝莲，便是弑师。　　 一旦被人知晓，且不说清元宗还能不能呆得下去，顾恪也会被世人指责谩骂。　　 ——除非世人知晓蓝莲伪善之下的真实面孔。　　 而黎姣一路上魂不守舍，战战兢兢，全是因为知晓顾恪生了心魔。　　 不仅如此，灵府是一个修士最为隐秘之地，心魔初生，想来黎姣已经在顾恪的灵府内看到了他的心魔，才会如此害怕。　　 心魔是邪恶的，也是诞生出的另一个自己。　　 一个充满仇恨只想走上杀戮与邪恶的自己。　　 “所以，你是看到二师兄的心魔被吓到了？”　　 黎姣连连点头。　　 她害怕的，不是他心魔的样子，　　 而是她不仅看到了他的心魔，她还听到了他与心魔的对话，知晓了他的秘辛。　　 “师姐，我听到了顾师兄和心魔的对话，顾师兄是因为莲雾仙尊生出心魔的！”　　 虞挽点头：“我知道，二师兄在北暮洲险些丧命，怨恨蓝莲倒也能猜到。”　　 “不，不是的，不全是这样。”黎姣摇头，也说出了令虞挽震惊的话。　　 “师姐，顾师兄生出心魔，不仅仅是因为被罚一事心生怨恨，而是……他心悦自己的师尊，可蓝莲却喜欢江御白。”　　 “他险些丧命，又爱而不得，才生了心魔。”　　 虞挽：“！”　　 虞挽又被震惊到，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顾恪心悦蓝莲？！　　 徒弟爱上自己的师尊？！　　 师徒恋可是禁忌！　　 她居然丝毫没有看出来！　　 也对，顾恪向来端方有礼，对谁都是温和的样子，她没有看出来纯属正常。　　 在南海域的时候他就告诉她，他有喜欢的人了，他和她同病相怜。　　 可他居然喜欢蓝莲！他明明知道蓝莲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还喜欢她，还因为她生出了心魔！　　 原本，她以为只要顾恪能杀了令他诞生心魔之人，便能消除心魔，现在看来，大抵不太可能了。　　 他既然喜欢蓝莲，又怎会动手杀了她。　　 可若不杀了蓝莲，他迟早会彻底入魔。　　 虞挽伸手揉了揉黎姣的发顶，轻声安慰：“你别怕，二师兄他不会乱杀人的，他现在还没有彻底入魔。”　　 “你先在房间里乖乖呆着，我去一趟栖雾峰。”　　 玉雪峰她先不回去了，回去也帮不了顾恪。　　 她还是去栖雾峰将红罗幻树给种养了，再问问裴翎心魔一事。　　 裴翎与沈言相熟，沈言又是魔修还是天魔，或许裴翎知道消除心魔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