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早就该死了。　　 祖母在他离开京城没多久时，因突发疾病而死，整个将军府也就他一个人了。　　 在这边关的十几年里，他一直不停地打仗，可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有时也会想，要是自己当初多坚持一会儿，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如果当初他和流音有孩子的话，也应该如乔瑜一般大了。　　 察觉到顾黎已经没了呼吸，乔瑜的心脏忽的有种绞痛感，让他觉得自己全身都麻木的动弹不得。　　 他死了。　　 这是第一个，为他而死的人。　　 “好。”　　 经历了这一场生离死别后，乔瑜忽的成长起来。　　 继顾黎之后，他成为新一任的大将。　　 *　　 后来乔瑜也问过母亲，认不认识顾黎这个人。　　 那时母亲的表情也很奇怪，但更多的，是嫌恶。　　 流音眼里的嫌恶只划过短短一瞬，却仍被乔瑜捕捉到了，已经长大成人的乔瑜，这回看得明明白白。　　 “怎么，你在战场上遇到他了？”　　 在自己的孩子面前，流音扮演的从来都是一个慈母的角色，因而这会儿的语气再温柔不过了。　　 看着眼前的母亲，乔瑜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也没有多想。　　 “他先前在战场上为了救我而死了。”即便再一次提起这件事，乔瑜心里还是有些感伤。　　 “他叫我给母亲你带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死了？还是为了救眼前的这个孩子，流音有些惊讶。　　 “好了。”看着眼前快要哭了的乔瑜，流音开口安慰道，“他救你本就是应该的，你也无需如此自责。”　　 什么应该的？乔瑜猛地抬头，对上的却是母亲那双对他关怀的眼眸。　　 里面，没有一丝伤感。　　 “你叫左渊，对吗？”流音笑着问道。　　 男人僵硬的扯动嘴角，想要勾出一抹笑来，不过，显然失败了。　　 在流音带着笑意的眼神中，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左……左渊。”男人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随后就将手指指向流音。　　 漆黑的瞳孔里满是疑惑，“你，你呢？”　　 “我叫流音。”　　 “嗯。”流音拉着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腹部上，“这里还有我们的宝宝。”　　 “宝宝。”左渊眨了眨眼，将注意力集中在流音的腹部上。　　 似是感受到了活物的气息，他有些兴奋，抬眼看向流音，嘴里喃喃道，“宝宝。”　　 流音有些无奈，大抵是刚恢复过来，左渊的语言动作皆显得有些僵硬。　　 尤其是刚才他那种犹如看到猎物的目光，更是让流音觉得有些头疼。　　 这让她忍不住敲了敲左渊的脑袋，“你怎么这么坏呢！”　　 “他们可不是你的食物。”　　 流音语气里的指责意味很明显，这让刚恢复的丧尸觉得有些不舒服。他连忙摇头道，“不，不吃。”　　 随后就将流音拉进他的怀里，想凑过去吻她。　　 之前，他就是一直这样做的。　　 流音刚想抬手搂住男人的脖颈，却被腹中孩子的动静惹得停下了动作。　　 她推了推左渊，示意他停下来。　　 这些天里，流音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越来越躁动不安了，丧尸的本性在呼唤着他们进食。即便他们还小，可也是丧尸。　　 流音轻轻抚了抚腹部，柔声安抚道，“好啦好啦，不要着急了，爸爸和妈妈很快就会给你们准备吃的。”　　 看着流音这般温柔的模样，左渊忍不住了，他覆上流音放在腹部的手，对着她的肚子低吼了一声，原先还在折腾的小丧尸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