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其实也变了。”　　 若曦苦笑一声，“原来我以为的不被封建社会同化，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她沉默了很久，在姒玉以为她要当场表演一个抑郁的时候，她终于整理好了心情，问道，“你从前……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现在见到的，是一个合格的皇后，不论是仪态气度，还是行事手段，都符合世人对皇后的印象。”　　 她问道，“那么最开始的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最开始的我？”　　 姒玉道，“其实差不多也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见若曦一脸的惊讶与不解，姒玉不禁莞尔，“若曦，你是不是想岔了？我确实说过我有变化，可这也并不意味着我一定要变得面目全非吧？”　　 二十一世纪的沈姒玉是她，现在的舒穆禄·姒玉还是她，从根本上没有一点区别。　　 她个人认为，她的变化更像是一个孩童经历了求学、走向了社会，被打磨的更加成熟。　　 她现在用古代的规矩礼法处理事情，和现代利用法律处理事情，难道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你不能因为古代的法在现代人看来是落后的，就不把它当法吧？　　 “适应规则，不是被规则同化，而是熟悉规则、利用规则、改变规则。”　　 “我始终认为，在不涉及到家国大义的情况下，我们在处于弱势的时候，第一要紧的是保全自己的性命，为了自己过得好，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稍稍让步又如何呢？”　　 姒玉看向若曦，“在细枝末节的地方自己跟自己较劲有什么意思呢？与其把自己抑郁死，还不如想想你能做些什么。”　　 “你说我是个符合世人定义的皇后，其实我并不这样认为。事实上，我做过的离经叛道的事情，远远比你要多的多。”　　 姒玉轻笑，“只是我不会将我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一面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那不是坚持自我，而是蠢。”　　 她其实也很自我，其实也很任性，但她的自我和任性，只会在真心在乎她、永远包容她的人面前表露出来。　　 “当然，你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只要你能护得住自己。”　　 有一条规则，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是通用的——当你站的足够高、有足够资本的时候，什么规矩对你来说都不是规矩。　　 “只是若曦，现在的你没有这个资本。”　　 ……　　 “怎么瞧上去仿佛兴致不高的样子？”　　 玄凌回来时，便见姒玉百无聊赖地半倚在窗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着棋子。　　 “既然那个若曦是个看不透的，你又何必见她，还花费时间跟她说那些话呢？”　　 “就她，还影响不到我。”　　 “啪”的一声，姒玉将手中的棋子扔在桌案上，轻声道，“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人，我今日见她，已经是看在她来历的份上了，不论她看不看得透，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若曦愿意明白也好，不愿意明白也罢，都是她自己的事情，总归她日后碰了壁、吃了苦头了，不要后悔就好。　　 萍水相逢而已，她又不是她妈又不是她姐，难不成还要为她操心这儿操心那儿么？　　 “我只是在想……”　　 姒玉忽而轻笑一声，“还好有你。”　　 “怎么忽然想到这儿了？”　　 玄凌一怔，随后将她拥在怀里，“不论如何，我总是陪在你身边的。”　　 是啊，总是有他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