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问她又要做什么，就听如兰拉着她去了僻静处，轻声问道，“你还记得明兰吗？”　　 明兰？　　 这个名字许久没听见了。　　 这个幼年时跟她有过或好或坏的交集的六妹妹，已经消失在她视线里很久了。　　 在扬州时，她或许对这个六妹妹有过厌恶、羡慕等情绪，可自她成为江都县主后，她便再也不在意她了。　　 当年她想要害人却反害得自己被逐出盛家之后，她就再没有关注过她，只当无关紧要之人。　　 如兰的面色有些复杂，道，“我前些日子看见明兰了，她如今……跟从前很不一样……”　　 “我听说顾廷烨死了，她也因大火毁了容。因为没钱，还需要做一些小物件出来卖，看着憔悴极了。”　　 当年明兰事发的时候，如兰是厌恶过她的，毕竟谁也受不了被人利用。只是时移世易，多年后再见旧人狼狈，总是颇有感叹。　　 对于明兰的落魄，墨兰也早有预料。　　 这是个什么世道，她比谁都清楚，若不然，她母亲当年也不会宁愿做妾也不愿嫁给贫苦举子。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明兰的小娘卫恕意不就是因此才给盛紘做妾的吗？　　 明兰离了盛家，没了家族依靠，又没有足够的土地和银钱，自然只能自己想法子来维持生活了。　　 墨兰道，“日子过得是好是坏，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当年选了走上一条错路，如今也莫要后悔。”　　 她看向如兰，嗤笑道，“你今日是怎么了？从前可不见你如此多愁善感。”　　 如兰:“……”　　 不过感叹一句怎么就多愁善感了？　　 她就不该来找你！　　 二人说话间，却见嫁到忠勤伯府的华兰和长柏的妻子海朝云往这边过来了。　　 二人面上的笑意顿时淡了很多。　　 从前还好，大家都年少，相处起来虽避免不了利益，可也还算有点情分。　　 可后来，因忠勤伯府日暮西山、盛紘资源平平，袁文绍和盛长柏仕途不顺，自然想着要借煊赫的墨兰和如兰二人的势了。　　 墨兰素来跟她们关系平平，也不爱跟她们打交道，不高兴了也直接端茶送客。　　 如兰却被困扰了好长时间，开始还愿意帮衬一把，后来也就想法子推脱了。　　 毕竟人的欲望总是永无止境，你帮了一把，她们就总盼着你再帮一把。　　 一来二去，如兰也渐渐和她们离了心。　　 华兰走了过来，满面笑容道，“原来墨儿和如儿在这里说话呢！实在叫我好找！”　　 墨兰可不惯着她，直接回道，“没人叫你来找，怎么，难不成我跟人说说话，你也要过来听么？”　　 华兰笑容一僵，继而恢复往常，“墨儿可真爱说笑。”　　 墨兰翻了个白眼，“不必叫的这么亲，我跟你不熟！”　　 说罢，也不管华兰二人的表情，她就挽着如兰转身走了。　　 等走远了，如兰才道，“我真没想到，她们如今会变成这样。”　　 墨兰看她一眼，淡淡道，“终究是权势利益动人心。”　　 盛紘如此，他们也是如此。　　 也就如兰性子单纯，她才愿意跟她来往。　　 说到这里，墨兰不禁问道，“我记得你从前还很为他们考虑，甚至还因此跟吴大娘子起了争执，怎么如今却这样冷淡？”　　 如兰一怔，继而敛眉道，“不过是烦了罢了。”　　 墨兰挑了挑眉，“是吗？如兰，有没有告诉你，你不会说谎？”　　 如兰:“……”　　 如兰顿时瞪了她一眼，“你懂不懂什么叫别拆穿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