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过来了？”　　 毓庆宫书房里，胤礽和大阿哥相对而坐。　　 胤褆端起案上的碧螺春用了几口，又看了看胤礽的脸色，问道，“你没事吧？”　　 这一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姒玉是无妄之灾，纯粹就是康熙敲打太子。　　 胤礽面色平静，“孤能有什么事？”　　 “我想也是，你这人向来稳得住。”胤褆又道，“那弟妹没事吧？你可得多劝着点。”　　 按胤褆的想法，上一回他额娘丢了脸都气了好长时间，他没少听到抱怨和咒骂舒贵妃，这还是有人陪着一道丢脸的情况呢！　　 这一回单姒玉一个，怕是更气了。　　 说到这里，他也忍不住说了句，“皇阿玛也真是的，怎么也不该这样打弟妹的脸。”　　 这话说完，他就见胤礽看了他一眼，随后也轻咳一声，不再说了。　　 ——老爷子这人，儿子的脸都能往死里踩，别说一个儿媳妇了。　　 屋内静了一会儿，胤礽才道，“老爷子这一回倒是寻了好机会。”　　 可不会嘛，转头就要出征了，别说他现在只是立了一个贵妃、打了太子妃的脸，便是再过分一些，前朝也顶多背后嘀咕一句不会放到明面上来说。　　 毕竟是有轻重缓急，和亲征比，这都是小事儿了。　　 但凡换个时间，康熙指定要面对无数的折子，前朝能这么简单就让他封陈氏为贵妃就怪了！　　 胤褆砸吧砸吧嘴，道，“老爷子挑这个机会就是铁了心了，不过……都要出征了，这么打弟妹的脸，他也不怕舒穆禄家不满。”　　 富善指定要不满，便是几个利益相关的亲族也必然觉得不满。　　 胤礽嗤笑一声，“他自然是不怕的，这一点不满，还不足以让他们在这样的场合表露出来，等回头再好生安抚，事情便也过去了。”　　 说到底，还是打葛尔丹要紧。　　 可想把事情这么囫囵过去，也不看看他答不答应！　　 他看向一旁的胤褆，“这一回亲征，老爷子必定重用你，孤倒要提前恭喜你了，回来便要封爵了。”　　 胤褆一怔，过了几息才道，“哎，还不是老样子，老爷子玩平衡呢！”　　 他又不是瞎子，这几年老爷子看老二不顺眼了，就拼命抬举他，看老二顺眼了，又开始打压他。　　 明摆着把人当工具使呢！　　 别说他没这个心思，就是有，他也不会顺老爷子心意——　　 他是给人当儿子的，不是给人当孙子的！　　 他敢肯定，但凡他拉帮结派把老二弄下去，紧跟着要倒霉的就是他！　　 也就是现在只有他这个长子能顶上，等再过个几年，下头的兄弟长大了，老爷子手里的人就更多了，局势也更复杂了。　　 他眼中闪过嘲讽，老爷子真是把人当棋子摆弄呢，也不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当他的棋子！　　 早点结束，也好。　　 他将手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将杯盏桌案上随意一扔，起身道，“行了，你没事我也回去了，福晋还等着用膳呢！”　　 往外走了几步，他仿佛想起什么，回头道，“对了，你这回让老爷子看不顺眼了，监国怕是不会如上次顺利，自己多注意点，别不小心栽了，墙头草哪儿都有。”　　 胤礽目送他离去，才轻轻笑了笑，“大哥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