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即使面对这么多人,司祁夜神色依旧未变,捡起地上的钢管,错步上前,直接一棍将当先的一个壮汉打趴在了地上。 “还能动么?”他沉声开口,视线落在人群外,半跪在地上的宣沂。 宣沂吐出口腔中的血沫,咬牙道:“能!” “当啷”,一根钢管被司祁夜脚尖勾起踢到了宣沂面前,“能动就别装死。” 宣沂一把抹去额头的血迹,捡起地上的钢管站起来加入战局。 两个人一前一后,将中间十几个壮汉包围。 怀珈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知觉。 她勉强动了动手指,酸麻的感觉还在,她一点点缓慢地挪动身体,将半个身子靠在了小巷的墙壁上。 巷子内的战况激烈。 怀珈是知道宣沂会一点拳脚的。 小时候他家里穷,又长得瘦瘦小小,没少被同龄的小孩子欺负。 他的拳脚都是在和人打架中锻炼出来的。 也因此,他现在打架的手法也是大开大合,明明看起来斯斯文文没什么肌肉的男人,出手却凶悍狠辣,逮住一个就往死里揍,丝毫不顾落在他背上的其他钢管。 不少人被他的气势慑住,一时不敢上前。 而司祁夜会打架,却是怀珈没有想到的。 不同于宣沂的大幅动作,司祁夜的出手仿佛经过最精密的计算,无论是挥拳还是摆腿,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力道也被控制得正好。 既能将对方打趴下,又不会浪费过多的力气。 冷静,克制,理智得就像是在处理公司的日常事务,而不是在这个逼仄的小巷内和一帮混乱的壮汉打群架。 巷子外已经传来了警笛声。 *** 等怀珈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的vip病房内,鼻尖萦绕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天色已经大亮,她刚刚动了动手指,一直靠在她病床边的司祁夜便察觉到了。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一夜未眠的暗哑,更显磁性。 “恩。”怀珈动了动手指,虽然身体还有些酸痛,但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 她想起一件事,“昨晚,你怎么会去那里?” 司祁夜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碰巧路过。” 怀珈忍不住撇了撇嘴。 那个地方离源山有好几公里,而且以司祁夜这种身份的人,怎么会去大排档这种不符合他人设的地方? 不过显然司祁夜并不打算解释,怀珈便也装作不知道。 系统刚刚已经把昨天的情况告诉她了。 是闻雪曼。 她在路过大排档的时候见到了自己和宣沂在门口撸串喝酒,便拍了张照片发给司祁夜,假装无意问他,是不是也在。 司祁夜看了一眼便放下手机继续在书房处理公司的事情,却不知为何,自从见过这张照片后,他便很难再静下心来。 照片拍得不是很清晰,但是却能清楚辨认蔚烟脸上开心的笑容,以及对面那个面容俊朗的男人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柔意。 他只觉得烦躁无比,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全部消散无踪。 他根据照片上的大排档名称查出了地址,便驱车赶来。 原本只是想远远确认一下,却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事。 “你的伤怎么样了?”怀珈去看他的身上。 昨晚打斗激烈混乱,又在逼仄的小巷中灯光昏暗,让人根本看不清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司祁夜淡淡道,“小伤,医生已经看过了,没事。” “没看出来,司先生竟然也会打架。”怀珈忍不住感慨。 “小时候为了防身,学过一点。”司祁夜显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小时候需要学的东西很多。 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他从小就没什么童年,在同龄人都还在跟父母撒娇买玩具衣服的时候,他的时间就已经被一节节课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打开,宣沂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受的伤比司祁夜要严重,背上全是钝伤,左手骨折,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此刻左手包得像个粽子,头上也缠了一圈绷带。 “宣沂哥,你怎么样?”怀珈支起半个身子去问。 宣沂过来找了把凳子坐在她床边,“没事,就是看起来严重点,其实都是小伤。” 他看了看床榻上的少女,单手抓起她的手皱眉懊恼道:“对不起小烟,这次连累你了。” “没事的宣沂哥,幸亏司先生过来,”怀珈摇了摇头又问,“那些到底是什么人?” 宣沂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们是道上的混混,以前在家的时候,我跟他们老大有点过节,被我打断了腿——” 怀珈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件事。 宣沂的父亲是个老赌鬼,家里的钱全部被他拿去输得一干二净不说,还欠了一大笔高利贷。 那时候有混混上门来催债,翻出他们家里仅剩的几千块钱要拿去抵债,却被那时候还只有十六岁的宣沂死死拦住。 宣沂的妈妈病重,那是他平日里勤工俭学打工攒下来给妈妈看病的钱。 单薄的小小少年被人按在地上打,他却发了狠一般,跑进厨房抓起案板上的菜刀,就往为首的那个混混身上砍。 混混的大腿被砍中流了一地的血,而少年依旧一只手紧紧攥着手中的钱,一只手拿着菜刀凶狠地挥舞着。 这件事情还一度上了当地的报纸。 “那昨晚的那几个混混呢?”怀珈又问。 这时候司祁夜开口了,“送进去了,没五六年出不来。”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蔚烟被宣沂握住的那只手,眼神晦暗不明。 “这种人太可怕了,宣沂哥你以后一定要当心。”怀珈担忧道。 宣沂笑着松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放心吧,不过因为这件事,我要等养好伤才能离开y城了。” 说着眼神若有似无地向司祁夜伸手瞥,“这位就是小烟的丈夫吧?我是宣沂,她青梅竹马的哥哥。” 司祁夜挑了挑眉,“我知道。” “原来小烟跟你提起过我?”宣沂笑了起来,狭长的眼微眯,“真是没想到,当初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吵着要嫁给我的女孩,现在竟然成了别人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