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裴佑晟依旧是没达到一致。 你来我往的拉锯战里,我站的还是下风。 脖子上的手逐渐的收紧,我这才感受到空气从身体里一点点的被抽离出去。 窒息的难受,整个人都呼吸不过来了。 我袖子下的手掐紧了,才逼着自己没说话。 我的固执和反叛是骨子里的,从小到大就这一点从来没变过。 “放开!” 稚嫩而急促的声音响起。 卡在我脖子上的手骤然的松开。 空气争先恐后的钻进我的鼻子里,才让我重新的恢复了意识。 我才看清楚了,逆着光而来的人是谁。 很普通的衣服,却掩不住身上的贵气。 我弟弟陈启择来了。 在我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之后,他来了摄政王这边。 “王叔真是好闲情雅致。”陈启择说道,跨着小步子,身体却绷的很紧。 胖乎乎的脸上也都故意的绷紧了情绪,一举一动都是按照成熟的样子来的。 这样子,我看着都陌生。 似乎是一夜之间成熟的一样。 裴佑晟的手垂在两侧,只是下巴微微的低下,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 也不自称‘臣’,散漫而随意,像是从未把任何的人放在眼里过。 陈启择的到来,最震惊的应该是我了。 在我没注意的地方,我这个弟弟变得跟我印象中的不一样了。 我让绿柚去调查,可是处置的也只是少半部分。 我不关心他的起居,甚至强迫自己不去管任何关于他的事情,当然是不清楚他身边发生的情况。 怎么才会让他小小年纪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陈启择看向我,似乎是准备说什么,可是到了最后也还是避开视线,有些恹恹的。 “听闻王叔病了,朕就来看看情况。” 陈启择说、。 稚嫩的眉头是皱着的,虽然说话比之前圆滑的多,但是伪装却依旧不是多么的好。 毕竟还年幼,没有这么心机也是正常的。 可裴佑晟却没行礼,只是微微的侧身避开,唇角的弧度还是那么的淡。 “有劳皇上操心了。” 裴佑晟的声音还是那么淡。 听着语气像是欣喜若狂的,但是脸上却是截然相反的表情。 这样的反差,我只看出来了无限的讥讽。 “最近新安排的太傅就会去了,陪读的人选也早就准备好了。” 裴佑晟这么说。 这些本来是应该精挑细选,从我这边的帮派里选出来的人。 却没想到裴佑晟的手速那么快,这才几日的功夫,就都安排的清清楚楚的。 把所有可能性的后路都给断掉了。 陈启择年纪还很小,那些情绪掩不住,顿时又惊又怒的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咬牙想要说什么,却被一个冷淡的眼神重新的制止住了。 “朕不!”陈启择扬起声音说道。 可后半句却被我掐断了。 “该回宫了。”我说。 打断了陈启择的话,吩咐身边的人马车去准备好了,直接带着他回家。 陈启择似乎不是很高兴,好歹我走的时候,裴佑晟都没什么举动。 不然在他的地盘上,哪怕是他要准备杀个人,都没人说什么。 裴佑晟没出言反对,但是不代表着这些事情解决。 一路上我都不是很想说话。 刚才还憋着一股气,像是个气鼓鼓的小仓鼠一样的陈启择,在上车之后,才终于的瘪下来了。 伸手去偷偷的拉拽了一下我的衣服,像是在小心翼翼的讨好一样。 “阿姐。” 他只叫了一声,就没再说别的。 而是试图的坐直了那胖乎乎的身体,手都是放在膝盖上,看着规规矩矩的。 跟原先是没什么差别的。 我甚至都不敢相信,我让绿柚查来的消息。 小皇帝被人有意的带坏了,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学习,就差跟先皇那样直接的嗑仙丹了。 我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说不恼怒都是假的。 哪怕我心里有膈应,可照旧是有一定的感情的。 可没想到还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闹出来这样的事情,带坏小皇帝,甚至还妄想毁了小皇帝的身体,这是意欲何为? 在彻底查清楚那些人的来源之前,我都不敢打草惊蛇。 而是把那些人暂时的关押起来了。 等着顺蔓摸瓜下来,我倒是要看看谁有这狼子野心,敢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我怀疑过裴佑晟,但也只是怀疑了一瞬间而已。 毕竟按照裴佑晟的本事,这些事情的确是没意义去做。 他本身就一呼百应,若是真的想要什么的话,也是正大光明的就能完成,而不是需要步步为营的过活。 “阿姐,过几天母后的生辰,你会不会一起去啊?” 陈启择的声音带着迟疑,问道。 若不是提起来这一茬的话,我甚至都忘记了还有这号人的存在。 她可真是人生的赢家了。 当初混的时候,不管是长相还是别的,都是低于正常水平的。 若是说脱颖而出的话没根本是不可能的。 可谁知道到了最后,她的寿命反而是最长的,熬过了那些其他的人,熬到了她的儿子顺利的登上了皇位。 而她也是顺利的当上了太皇太后。 这些消息过去的太久了,哪怕我听闻过,但是也不是很感兴趣。 只要是她不招惹我得话,我也不会去招惹她。 可没想到,事情总是按照相反的方向来。 等着回去的时候,太皇太后身边的婢女就站在这边。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很是隆重。 “长公主,太后有请。” 婢女客客气气的说道。 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没那么客气。 我跟这太皇太后可没什么交情,并且这么多年下来,都没来往,现在叫我过去,能有什么好事情? “跟太后说一声,现在本宫有点事情,暂时去不了了。” 我开口回绝。 但是那婢女却没走,再度的说道:“太后说了,今天不管什么事情,必须请长公主过去一趟。” 用的词虽然是‘请’,但是从那语气里我是没听出来任何的恭敬。 而更像是强迫性的让我过去。 现在,她又要耍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