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我就不信!我的地方还有人乱来!真是让这帮玩意饭吃多了!”余兰怒骂。 这是知了第二次下班路上挨闷棍,被抢了。 “你真的没看清?” “我能看清什么啊!一棍子敲得我眼冒金星的。我还能看清什么?” “说不定是他!” “谁?” “就是这一带的恶棍!专干欺男霸女,抢劫的事!” “你别这么武断了。我没看清脸,是谁真的不知道。” “是不是男的,很高大,留着齐肩短发,样子有点凶狠。” “跟你描述的很像。” “那就是他没错了!”余兰气得咬牙。“我的人他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可不得好好教训他!” “唉!余兰姐!别冲动!”知了从床上呲牙咧嘴地坐起身。想要阻止,余兰带着一股风已经走远了。她总是这么武断,做事风风火火的。得,这段时间又白干了。挣的钱都给医院了。 “哟~我们的小媳妇儿受伤了。特地来看看。”梧桐翘着兰花指,貌似还有点幸灾乐祸。身后跟着灰头土脸的阿豪。整个人黑了一大圈,人也壮实了不少。 “见鬼!你好好说话会死啊!你让阿豪干什么了?”知了一生气,脑门突突的疼。这一棍子敲得不轻。 “就是我家的墙啊,旧了,让你家这位帮着粉刷一下。” “没你这么糟蹋人的。他看他都黑成什么样子了?” “他自愿的啊。再说,我也心疼。可他不听。我这脸不值钱啊,看看,下巴这里还有疤没恢复好呐。放心好了,我可给了你们优惠的。工期减一个月。”梧桐说着大力往床上一坐。知了从床上弹起。紧接着又是一阵惨叫。 “梧桐!我跟你没完!你给我出去!”阿豪怒吼。 “梧桐你大爷,我脑袋撞墙上了!” “黎雁呢?快出来收拾他!” “那小姑娘被她父母抓回去了!再说好好一小姑娘在别人家白吃白住的,称王称霸的也不合适啊。对了,她的伙食费,住宿费,日常开支,算你们头上了。”叨叨个不停的梧桐很快被赶出医院。 “我就好心,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给我的?”本以为自己受了伤,良心发现的鼬宝从外面叼了一束花来。“还是你关心我。”知了感动的话还没说完,伸手去接花。鼬宝跳上床,四下看看,没见余兰的身影。扔下花,望向知了,一脸质问的模样。 “她跑出去了,说要找这一带的恶棍算账!对噢!你快去!”话音刚落,鼬宝叼着花就跑了。 恋爱脑不可行。知了摇头。 小白在外面干什么呢?玩累了会想家吗?只希望,他不要给自己惹什么大麻烦就好。 此时,杂乱的吧台内,叫喊声响成一片。男人的汗味,杯子里的酒味,墙角发霉的味道,各种杂味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余兰踢开破烂的木门,嘎吱一声。屋内的喧闹声小了一些。一个手下凑在一魁梧男子面前低声道:“哥,那娘们警察又来了。” 男人抬起头,一拍桌子。屋子里的喧闹声一下子小了下去。 “我说大姐,一家子人玩玩牌这不犯法吧?”他对余兰的到来很是不满,脸上阴戾之气更重。让屋子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众人噤如寒蝉。知道这两人一向水火不容。今天不知道什么事惹得这娘们登门问罪。 “你干什么我不管。最好别让我抓到把柄。” “呵,我说大姐,我又干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刺头男挠挠头皮一脸不屑。 “我说刺头,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我自然不会找你。” “那你说说,我怎么招惹你了?” “我有一个姐妹,连续两次下班路上被人抢了,这不说,人还打成了重伤。昨个脑袋差点开花,人还在医院躺着呢。这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吧?”余兰点上烟,往凳子上一坐,木凳咯吱一声,一条瘸腿下馅了几公分,要看就要折断。余兰依旧稳稳坐着。对付这帮混混,气势决不能输。没有点力气和手段,怎能让人服众? “昨天?没有啊?这段时间我们都在家里好好学习闭门思过。你,你,还有你。昨个出去抢了没?”刺头挨个问手下的兄弟。边说边对着他们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没。” “大哥,真的没,我们都跟你在一起啊。” “听见没?满意了吧?我的手下说没有。” “那个人的外貌跟你很像,不会是你吧?” “我?呵呵。你那朋友是富豪?” “不是。” “那就对了。感谢你看得起我。你都说不是富豪,我还去抢?还抢两次?我,他妈,的是有病?”刺头忍不住叫骂。手下的赶紧把他拉开。他再往前走两步,就快跟余兰打起来了。 “真的不是你?” “我都说了!我没病!我说你这警察一天天是不是闲的?” “保不准是我抓过你,被记恨呢?得罪了。”余兰起身,哐当一声,破凳子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散了架。 “慢走不送!”刺头是个暴脾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哥,你能咽下这口气啊!这娘们目中无人,就一小破警察。”一手下说道。那横眉竖目的尖酸样,一看就是挑事的主。 “我知道,还要你说啊?管好你自己的嘴。”说完,啪啪就是几个嘴巴子。唬得那多嘴的狗腿子,捂着嘴一个劲求饶。 “哥,我错了,再也不多嘴了。” “你在看什么?妈妈。” “我在想那只狐狸很久没来过了。天冷了,它还好吗?”落落看着狐狸出神。 真是可爱的小孩。狐狸爬上窗,跳进院子。魏桂趴在窗口,向它伸手。 “爸爸。” 狐狸红了眼,再呆会吧,总不能让这孩子从窗口掉下来摔死不是? 落落推开门,床上,魏桂抱着一只没有尾巴的狐狸。魏雨已经不见踪影。这狐狸正是院子里很久不见的那只。 “你来了啊。好久不见,我的孩子都会说话了。” 狐狸转过身望着窗外。桃花开的很美,红艳艳的真喜庆。背上那只小手抱着它,让它不忍离去。 “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弄吃的。”落落伸出手,狐狸并不抗拒。闭着眼睛享受她掌心的温度。 “你吃,煮熟的总比生的香。”落落端出一盆烤鸡肉。 “我家魏桂很喜欢你呢。” 很喜欢你的。 我也是。 狐狸站起身,下定决心般从窗口跳下去。 他得走了。 “小狐狸,你去哪?” “爸爸,爸爸。”魏桂伸出双手。开始哭。狐狸转身,坐在院子里看着屋里的两人。它的眼眶开始泛红。 “魏桂,你爸爸呢?” 魏桂伸手指着窗外。 “你爸出去了?他去哪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落落走出院子,呼唤魏雨的名字。 那狐狸低着头,眼里终是落下了泪水。 魏桂依旧指着院子里的狐狸。他跑出门指着狐狸对落落说。“妈妈,爸爸。” “魏雨?”落落一脸不可置信。 狐狸一声哀鸣,卷起一阵桃花,翻墙而去。 狐狸坐在树上,不时舔舔被雨水打湿的毛发,眼神却望着落落家的方向。 “最是贪念人间事,几多无奈红尘路。” 背后一阵阴风袭来。狐狸往身侧一跳,眼前的树枝断裂开,砸在地上摔成两段。 “你一个畜牲感伤什么?” “最毒妇人心,你想取我的命连我的皮肉也不放过。” “你都快死了,还这么啰嗦。你的皮正好可以用来给我做复颜品了。” “一张皮而已,你以为就可以保你青春永驻?肮脏的人注定永远是肮脏的。” “你这畜牲嘴真毒,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新阳第二棒已经敲来。狐狸几个起落,很快便跳到另一颗树上。新阳也不示弱。身子骨也灵活了许多。抓着树干一甩,人就荡秋千一般追了过来。 “畜牲,等我抓着你有你好看的!” “你以为我真的就能全部给你了吗?我的灵力是属于我的,你强行夺走必遭反噬。” “合不合适,等我抓住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姐姐,你在树上做什么?我捡到四十九颗小石子了。都是按你要求捡的。团团还帮了忙的。” “姐姐啊,看见一只漂亮的狐狸想捉来给你玩。”新阳跳下树。狐狸趁机从她眼皮底下逃走。新阳只得干瞪眼。毕竟,她得在新风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可不能吓着他。 “爸爸,我抓着一只螃蟹!”团团跳起来,挥舞着手,水珠甩了新风一脸。 “讨厌,都说,我跟你差不多大,别叫我爸爸。” “团团不懂事,别理他。新风真厉害,都是完好的鹅卵石,没有破损的。真好看。” “我们可是找了好久的。那现在可以找到追忆妹妹了吗?她走丢好久了,我担心她。” “没事的,让我算算啊,你闭上眼睛,诚信祈祷就行。”新阳看着虔诚的新风,气得咬牙。该死的追忆,但愿她死了才好,她可不愿意让这个女孩再出现抢走新风。再说,那么深的河水,一个昏迷的小女孩能活着才怪。 新阳闭着眼,对着一堆搭起来的石头默念着。突然她睁开眼睛,大叫一声,脸色苍白着喊道:“哎呀!不好!追忆已经去了!” “她去哪了?你快把她带回来!” 新阳窝着一肚子火,自己为了保持容貌已经消耗了太多能力。哪里有闲情去找什么追忆。看新风一脸急切。只得连哄带骗道:“她走了,大概是去奈何桥了。这我也办不到啊。对不起新风。”说着,她口吐鲜血,一脸疲惫倒在地上。 “姐姐,你怎么了,你别死!你快起来!” 新阳享受着他的呼唤,带着满足的笑容闭上双眼。她太久没有听见他急切的声音,看见他为自己落泪。她就觉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