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这想法刚出，就被自己摇头否决【不行不行，今天摔的那一下，我到现在还疼着呢，这身体太弱，经不起折腾。】　　 没事情可做的戴柯，蜷缩起双腿，脸搭在膝盖上，无聊的看着地面。　　 ……　　 “吱吖……”　　 “姑娘，您怎么在这啊？”　　 听到动静，戴柯僵硬的眼球转动，看向开门的小二。　　 意识到已经天亮了，她扶着墙缓缓站起，“耽误你做生意了？那我马上走。”　　 可能是一个姿势坐了一晚，她双腿有些发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小二见如此貌美的女子孤苦伶仃，也不忍心驱赶，“姑娘，进去喝杯热茶歇歇再走吧。”　　 戴柯愣了下，随即露出甜甜一笑，“谢谢。”　　 小二刚邀请戴柯进去，就见清羽从二楼下来。　　 他挑了个角落位置，朝小二说，“一碗米粥，一些清淡小菜即可。”　　 “好嘞，您稍等。”　　 戴柯站在大堂里，局促的搓捻双手，怕再被清羽驱赶，她挑了个远点的位置坐下。　　 小二端着托盘回来，见戴柯胆怯的目光频频朝清羽看去，他边端菜上桌，边从旁缓和，“这姑娘自己一人在门外坐了一晚，看起来是真可怜啊！”　　 清羽没有任何回应，好似小二不是在跟他对话。　　 清羽这不动如山的样子，令小二的话哑在喉咙里，“您的粥和菜，慢用。”　　 说完，小二将另一碗粥，放在了戴柯面前，“姑娘喝点热的吧。”　　 昨天晚上戴柯还吐槽小二没人性，今天他就对自己照顾有加，戴柯瞬间脸红，“谢谢谢谢，太麻烦你了。”　　 “小事。”小二瞄了眼清羽，小声跟戴柯说，“姑娘，我看这道长是不会帮你了，要不你换一个，正好我知道一家口碑还不错的道观。”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有非他不可的理由。”　　 闻言，小二也没再多嘴，“行，那如果有需要直接找我就行。”　　 “好，谢谢谢谢！”　　 冰凉的手捧住面前的热粥，感受着温暖的温度，想到一个小二都能对自己热情有加，这个出家人怎么心这么狠？　　 【小五，我能喝粥吗？】　　 【可以，但没必要，您不需要食物维持生命。】　　 【这是人家的好心，我肯定要喝的。】　　 戴柯边喝着粥，边用幽怨的眼神瞅着清羽，活像个被丈夫抛弃的小妻子。　　 清羽依旧是慢条斯理的用膳，一举一动都透着良好的教养。　　 不过多时，他放了块碎银子在桌上，随后拿起桌上的剑和包袱，起身离开了客栈。　　 见状，戴柯立马跟上去。　　 她跟得很远，堪堪能看到他模糊轮廓，每当他转弯的时候，戴柯生怕他甩掉自己，总是加快脚步追上去。　　 不过好在对方并没有甩掉自己的意思，每次都能恰好追上。　　 就这样，她跟了两天。　　 他在野外扎营生火，她就坐在远处黑漆漆的树下看他。　　 他在客栈休息，她就在对面的巷子里坐一晚上。　　 两人都没有跟彼此说话，却默契的保持合适的距离。　　 他好像确实是云游的，因为他走的路线没有规律，每到一个镇子，总会跟当地人问些什么。　　 大致就是问一些，当地有没有人横死还未过头七的人，他可以帮忙引路。　　 这个世界，对“引路人”这个职业并不陌生，并且带着尊敬之意，好像这个职业有不凡的地位。　　 即便是清羽这种看起来年轻，还眼盲的道长，大多数人也都带着敬重。　　 就这样，戴柯跟了他四天。　　 -　　 这天，在清羽的打问下，他找到镇子上处于犄角旮旯的一户人家。　　 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哭丧声。　　 再走近些，萧条的栅栏院子里，挂满了送丧的白布，一个老婆婆，正跪坐在一口棺材前哭诉什么。　　 清羽走至门前，礼貌询问，“这位老人家，我可以进吗？”　　 听到动静，老婆婆站起来走了两步，戴柯发现她跛了一只脚，走起路来缓慢摇晃极不方便。　　 老婆婆似乎眼神不太好，走近瞧了半天，才看清清羽，以及他身后隔着一段距离的戴柯。　　 “你……你们是？”　　 清羽看向那口棺材，温声道，“你儿子阳寿未尽，我是来帮他的。”　　 与老婆婆说话时，他主动弯腰凑近，温声细语好不体贴。　　 老婆婆闻此言，立马激动邀请，“道长此话当真，真能救我那苦命的儿？”　　 “自然，但我得先进去仔细瞧瞧。”　　 “请进，道长快请进！”　　 老婆婆似乎把戴柯当清羽的跟班了，邀请她的时候也极度热情。　　 清羽走至棺材前，问，“我可以打开吗？”　　 老婆婆斟酌片刻，点了点头。　　 棺盖并未钉钉，清羽轻松推开，站在棺材前仔细检查。　　 这时，老婆婆打开了话匣，哭着说，“我们娘俩是逃荒到这里的，他爹刚到这儿不久，就去了，留下我们娘俩相依为命。”　　 “而我又是个腿脚不好的，平日里只能做点洗衣服纳鞋底的活计。”　　 “大多都是我这儿子，扛起整个家里的事情，前段时间他上山打猎，不幸摔下悬崖，要不是同行的人发现，我都不知道我儿出事了。”　　 说到这里，老婆婆又开始哽咽起来，戴柯上前安慰，“您放心，道长法力高强，一定会帮您的。”　　 清羽虽然跟老婆婆说话时温柔和善，可此时听老婆婆叙说惨痛身世，脸上却没有半分情绪，好像刚才的话不过过眼云烟，不值得放在心上。　　 良久，他才开口，“可以救，但需要至亲之人的一滴血作为燃料，您是否同意？”　　 “当然同意，我这老婆子没几年活头了，如果能救我儿，就算用尽我全身的血都行！”　　 对此，清羽淡淡点头，“作法要到子夜，我先去镇上备些东西，您稍作等待。”　　 见清羽走了，戴柯安慰老婆婆两句，立马追上清羽。　　 等清羽走进一家丧葬铺，戴柯疾步追进去，仔细看着他都买了点什么。　　 转身间，清羽耳廓微动，路过戴柯时轻飘飘的说，“这东西短时间学不来，况且生魂不能为自己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