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鸡尾部鲜艳的羽毛，可以拔下来给孩子做个鸡毛毽子。　　 村里大多都是几家合伙买鞭炮放，中午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沅沅好奇的的站在门口看，端着手里的小碗，里面还放着一块鸡翅。　　 老旧的木门上贴着红色的对联，门画上印着两个模样威武的神仙。　　 “回来好好吃饭。”　　 陈嘉禾推着孩子的后背，让她回小桌旁坐着多吃些菜。　　 “爸爸，地上还有炮吗？”　　 沅沅看着地上散落的红色纸屑，有的看起来好像没有爆炸。　　 “不要去地上捡炮玩。”　　 陈嘉禾给她盛了汤放在手边，年年都有从捡地上的炮玩，结果点燃没来得及扔出去炸到手的。　　 “我捡了和莺莺姐姐一起玩。”　　 “那也不行。”　　 “……”　　 沅沅见爸爸这么严肃，不开心的撅撅嘴巴，大口大口吃着碗里的饭。　　 过年山里娃最大的乐趣就是放鞭炮看看烟花，家里人偶尔也会花钱给孩子买上一小盒擦炮或者摔炮。　　 这些沅沅都没有，爸爸不允许她玩鞭炮。　　 饭还没吃完院子里就传来热闹的声音，几个年岁大的孩子来捡地上的鞭炮，沿路过来手里攥了不少。　　 王家强远远的站着看同伴捡，自从上次被陈嘉禾打了一扫帚，他就有了心理阴影不敢过来。　　 吃过午饭沅沅兜里揣了糖，去找莺莺和乐乐一起玩耍。　　 王乐乐手里也抓了不少鞭炮，他中午饭都没怎么吃，撂下碗就出门捡鞭炮。　　 除了兜里在燃烧时掉落的挂炮，他还有两小盒擦炮。　　 年前跟着爹娘去赶集的时候，为了能买上两盒擦炮，他躺在地上撒泼哭了好长时间，屁股上狠狠挨了两巴掌，不过好在是得逞了。　　 莺莺也有不少炮，是哥哥王烁去捡的，分给她了不少。　　 “沅沅，你爸爸没有给你买炮吗？”　　 平时她的小玩意是最多的，她爸爸总给她买好吃好喝的。　　 “没有…”去赶集的时候沅沅都不知道有炮。　　 “那我把我的分一点给你玩，你看就这样轻轻划一下…”　　 王乐乐掏出一根擦炮，放在盒子侧边的磷纸上，仔细的讲述该怎么点燃擦炮。　　 “我的就不分给你了，这样的容易炸到手。”　　 王莺莺手里的炮都是有引线的，这样的鞭炮要用老式的打火机点燃，有一定的危险。　　 小家伙认真的盯着乐乐的手，教学一遍虽然没有真的点燃，但她已经懂了该怎么操作。　　 确定她听懂，乐乐就把擦炮盒子给了她。　　 沅沅拿起一根擦炮，两根手指头捏紧，用力在盒子上划了一下，擦炮顶部燃起黄色的火光。　　 “给你！”　　 她把点燃的擦炮塞给乐乐，以为这样就好了。　　 “……”　　 王乐乐盯着手里的开始冒烟的擦炮，大脑一片空白肢体先做出了反应，连忙把擦炮扔了出去。　　 嘭——　　 擦炮直接在空中炸开，纸屑从空中坠落。　　 “你要炸死我吗老妹儿？”　　 乐乐的心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剧烈跳动过，幸在擦炮爆炸没有那么快。　　 “对不起…”　　 这包着黑色的纸皮的炮和中午燃的不一样，沅沅只当像他教的那样擦一下就完成了。　　 “没事，这个擦完要扔出去，不要塞到我手里。”　　 王乐乐也是终于明白为啥大人说年兽怕鞭炮了，这放在手心里搁谁不怕啊？　　 “我知道了，我不往你手里放。”　　 沅沅了然的点点头，刚才看到擦炮爆炸她就明白了。　　 “我们去个宽敞的地儿放炮，我哥说不能在麦秸垛旁边放。”　　 莺莺带着俩人去大路上，这旁边有好多麦秸垛和苞谷杆，万一燃着了可就不好了。　　 三个小家伙结伴往前走，路上遇到了王家强，仇人见面格外眼红，几人恶狠狠的对视一眼分道扬镳。　　 “还是陈叔叔厉害，上次打了他一顿，他可不敢再招惹我们了。”　　 王莺莺以前也没少挨他欺负，王婶子不讲道理找上门也没有用，大家可都没少吃亏。　　 “他们把炮扔到那个上面了。”　　 沅沅扭头看到他们把擦炮往苞谷杆上扔，刚才莺莺姐姐说不可以那样的。　　 “别管他们，咱们说了他们也不会听的。”　　 王乐乐拉着她的小手往前走，那些都是大孩子，如果说他们会被骂多管闲事的。　　 “……”沅沅扭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决定还是告诉他们一下：“你们不要把炮扔到那个上面，那样是不好的。”　　 “关你什么事？”　　 “少多管闲事！”　　 “……”　　 结果和乐乐预想的一样，大孩子压根不把他们这种小娃娃放在眼里。　　 王家强因着之前的事情，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吐了几个脏字。　　 “都说了别管他们，你偏不信，这下知道我没说错吧。”　　 王乐乐叹了口气，她也是好心可惜被当做了驴肝肺。　　 村里都是土路，大路上还算平坦，两侧都是些田地，周围没什么可燃物。　　 王乐乐把鞭炮放在石头上，点燃后快步往回跑，三个小家伙捂着耳朵蹲在一旁看鞭炮炸开。　　 远处冒起一缕白烟，紧接着就是滔天的火光，村子的方向传来大人们的呼喊声。　　 “那里着火了！”　　 沅沅拉着莺莺的手踮着脚指着前面，好像还有人的哭声。　　 “呀！那不是王婶子家嘛？咋着火哩？”　　 王莺莺一眼就认出了是谁家，这火眼瞧着越来越大了。　　 “走，咱们去瞧瞧！”　　 王乐乐爱看热闹，拔腿就往着火的方向跑，在前面招手示意她俩赶紧跟上。　　 三人跑到王婶子家去，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几个年轻人都在不停的去水井挑水过来扑火，沅沅站在外圈看到了挑水的爸爸。　　 “不要乱跑，乖乖在这里待着。”　　 陈嘉禾瞥见她交代了一句，便又跟着麻子去打水。　　 他原本还在家看字典，麻子过来喊他去灭火，一听是王婶子他就不大乐意帮忙。　　 转念又想到着火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便也顾不得那些恩怨，挑起扁担就跟着一块去了。　　 听说是几个孩子把鞭炮点燃塞进麦秸垛里，炸完人就走了，谁知麦秸垛里头居然慢慢着了起来。　　 王婶子家的麦秸垛是紧挨着墙堆的，这一下连着半面墙都给烧着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村里吃水全靠自个去挑，这一来一回也要时间，火势愈发的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