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是不是吃坏了？”　　 陈嘉禾抱着孩子坐在窗口的位置，有风吹进来感觉还好，就是坐久了颠的难受。　　 “不知道，闻着车里的味想吐。”　　 王麻子捂着嘴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车里的人很多通风不是很好，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不好闻。　　 “你应该是晕车，等下一站下去吐。”　　 旁边的一个姑娘劝他忍忍，一会儿吐到车上可就不好了。　　 “嗯…”　　 麻子勉强咽了几口唾沫，缓解了一下想吐的欲望。　　 到站后他连忙起身往车门处跑，刚跳下去就忍不住扶着车吐了起来，鼻子一酸眼泪都跟着飙了出来。　　 他们中途还要中转，这一路上麻子吐的人都快瘦了。　　 陈嘉禾抱着孩子跟他换了位置，孩子吹不到风也恶心想吐，最后只能再换回去。　　 到达终点站几人拎着行李从车上下来时都恹恹的，王子衡在出口等着他们。　　 提前打过招呼的缘故，房子提前帮他看好了。　　 刚好隔壁有一家租客退租，他就跟房东商量了一下先留几天，等陈嘉禾来看了觉得合适就租下来。　　 地址在长安街38号，是一座大杂院，住的基本上都是外地过来打工的。　　 那间房子不大，有个做饭的小屋子和一间睡觉的卧室，摆了一张木床和一个旧柜子，墙上贴着当红歌星的海报。　　 这间房子虽然小但胜在便宜，陈嘉禾付了三个月的租金，带着孩子搬进去。　　 褥子什么的他都带了，收拾一下就能安置。　　 王麻子在外面的旅馆睡了一晚，等面试通过就去厂里住宿舍。　　 到了新的环境沅沅有些不适应，绕着屋子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通。　　 这是水泥建的房子，没有家里的土坯房一半大。　　 大杂院里到了傍晚很热闹，孩子们放了学在院子里做游戏。　　 王子衡家也有个姑娘，和莺莺的年纪差不多大，带着她下楼一起去玩很快就熟络起来。　　 城里用钱的地方很多，陈嘉禾买菜时少不了一番纠缠，带着孩子一块儿砍价。　　 拥有多次看爸爸砍价经验的沅沅，可怜巴巴的看着摊主：“姨姨，便宜一点点，我们真的没钱啦！”　　 “算了算了，就给这么多吧，下次常来。”　　 摊主被陈嘉禾砍价砍的恼火，听着小家伙软软糯糯声音，心里的火熄才了一点，不耐烦的接过钱，最后不忘阴阳几句。　　 “像你爸爸这么会过日子的人可不多见！”　　 “我爸爸很会省钱的！”　　 沅沅对老板的话表示认可，爸爸省下的钱可以用来买更多有用的东西。　　 “……”　　 摊主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无语的笑了，自己这反倒变成夸他了。　　 菜市场闹哄哄的，来往的行人很多，大多都挎着菜篮子。　　 沅沅的手被爸爸拉的紧紧的，好奇的看着周围的摊子，有很多她在村里没见过的东西。　　 “爸爸，这里的小孩都上学了。”　　 她昨天晚上在大杂院里跟别的孩子一起玩，有跟她一样年龄的小孩在读书。　　 “很快你也要去上育红班。”　　 陈嘉禾打听过了，她这个年纪在城里可以送进学堂里。　　 自己平时要打工，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不安全，还是送到学校去比较安心。　　 “我也要上学啦？那我是不是读的比莺莺姐姐还快？”　　 “当然不是，莺莺已经读一年级了，她比你大不会跟你同级。”　　 陈嘉禾大概跟孩子解释了一下育红班和一年级的区别。　　 一般育红班是上学前一年读的，其实她现在去读年龄都还有点小。　　 她现在四岁半，差不多读个一年半也就到了该上小学的年龄。　　 面试的前一天，王子衡又跟他们说了一遍可能会问到的问题，让他们心里好有个准备。　　 工厂离大杂院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面试的人还真不少。　　 “你可千万别紧张。”　　 王麻子排在队伍末尾，给自己打气的同时，还不忘叮嘱陈嘉禾。　　 “我不紧张…”　　 陈嘉禾平静如水，内心没有一丝波动。　　 “你不紧张？”　　 “嗯…”　　 王麻子紧张的心砰砰砰跳，看着陈嘉禾没什么表情的脸，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话假话。　　 “你就不怕面试不通过？”　　 “有点怕…”　　 “那你还不紧张？”　　 “紧张能通过吗？”　　 “……”　　 王麻子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好巧，又遇到了！”　　 他的肩膀被人从左侧拍了一下，回过头是个面容清秀的姑娘，看起来眼熟有点想不起来是谁。　　 “我们见过吗？”　　 “在车上遇到过，你当时还晕车来着。”方婕提醒道　　 “原来是你…”　　 王麻子这才想起来，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　　 两人聊了两句他就让方婕站在了自己前面，扭头对上陈嘉禾黑沉沉的目光心虚的看向别处。　　 “……”　　 陈嘉禾是不喜欢别人插队，但他现在的脾气好了很多，不会当众给麻子难堪。　　 面试结束后方婕跟着两人一块离开，好巧不巧她和麻子住的旅馆相邻。　　 “你俩感觉咋样？有希望不？”　　 “我心里没底…”　　 王麻子面试的时候可紧张了，听说那多人最后只要十个。　　 “你呢？”　　 方婕看向陈嘉禾，一路上他都不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