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将军!不好了!” 就在金霖要被拖走时,副将匆忙来报,“将军,出事了!军饷……” “军饷怎么了?”蓝缨冷冷道。 “呵呵……哈哈哈!”金霖突然大笑起来,颇有几分猖狂,“老女人,你以为你们赢了么,你们输了哈哈哈!” 蓝缨心头有股不好的预感。 一个巴掌打在金霖脸上,“闭嘴。” 金霖脸色扭曲,呸的一声,吐出一颗牙来。 可见蓝缨下手之重。 “说,怎么回事?”蓝缨又问副将。 副将说,“找回的军饷,都是假的……” “什么?” “银子外面是一层银漆,里面……里面是木头,箱子下面是石头,重量相当,所以我们抬回来时,没发现不妥。” 而今一一清点,才发现军饷是假的! 全是用木头刻成了元宝的形状,外面刷了一层漆。 以假乱真。 蓝缨冰冷的目光骤然看向金霖,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是你掉包了军饷?说,你把军饷藏哪去了?” “蓝缨,你现在是在求我吗?”金霖得意的笑,“给我松绑,放了我,否则你永远也别想知道军饷在哪,丢失军饷乃大罪,就算把裴照推出去当替罪羊,你也难逃一个玩忽职守之罪,等朝廷降罪,你们蓝家人都得下狱!” 从得知十九王爷来邺城开始,他便猜到,十九王爷会插手,所以他一早就做了两手准备。 真当他那么蠢么? 这么轻易就被人翻出军饷? 真的军饷,早就被他运走了。 墓地里挖出来的木头银子,不过是为了吸引十九王爷的注意,调虎离山罢了。 蓝缨并不是莽夫,并不被他激怒,她冷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阿锦,你方才那符,还有么?” 唐时锦勾唇,“真言符,要多少有多少。” “那便再给他试试。” 金霖眼神闪烁,眼底闪过一抹狠辣,“你们休想再逼迫我说实话!” 唔。 他嘴角溢出血来。 唐时锦蹙眉,“他咬舌了。” 为了抵抗符箓,不说真话,竟然咬破自己的舌头。 真够狠的。 是个狠人。 金霖满嘴的血,却笑的猖狂,仿佛自己赢了。 “看不出来,你对金家有这么深的情怀呢,做梦都想回到金家吧?” 唐时锦微微叹息,“金家这么对你,弃你厌你,你还想回去,说明你骨子里是个爱家的人,你想回家,心向往之。” 金霖沉默了。 纵然金家将他赶出家门,他也还是想回去。 他想回家。 正如唐时锦所说,那是他的心向往之。 蓝缨冷嗤,“想回家?等你变成游魂,兴许还能回家,活着,是不可能回了。” “蓝将军难道没听出来吗,他既然想回家,你猜金家为什么会接纳一个庶子?” 唐时锦一笑。 刚才金霖还叫嚷着,金家要来接他呢。 人在情急之下,说的未必是假话。 那么,他一个被驱赶厌弃的庶子,金家为什么会来接他呢? 蓝缨当即明白了,“你不愧是金家养的狗,本将军养不熟你,金家没养你,你倒是会摇尾乞怜,没想到你还为金家尽忠呢。” 金霖,在替金家做事。 换言之,军饷十有八九,在金家。 这就不好办了。 金家远在京城,要跟金家扯皮,此事就得闹上朝堂。 蓝缨自然有她的担忧。 她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朝廷怪罪,蓝家基业不保。 金霖气的咬牙切齿,“泥……泥操我褂!” 他恶狠狠的盯着唐时锦。 一开口,血沫都飞出来了。 唐时锦淡淡点头,“嗯,我套你话。” 其实咬破舌头,真言符也能用。 除非把舌头咬断了。 那种自杀行为,想来金霖不会做。 他怕死。 “把他押下去,游街,鞭挞,凌迟,一样不能少!” 蓝缨沉声下令。 “是!”副将把人拖走。 结束这场闹剧,沉默寡言的十九王爷起身,“阿锦,我们该回京了。” 唐时锦点头,“好啊,没想到能在年前赶回去,不用天眼符也能陪阿娘过年了!” 她很高兴。 眉眼弯弯,眸子里都是笑意。 年前赶回去,肯定能给阿娘一个惊喜! 蓝缨本想说,留她们在邺城过年。 现在看来也不合适了。 她道,“王爷,我可否随你们一起上京?” 丢失的军饷要寻回,她得去向朝廷请罪。 “随你,只是朝堂恐怕无力管你的事。”十九王爷没什么表情说。 “为何?”蓝缨不解。 “朝廷,要变天了。”十九王爷嗓音低沉。 蓝缨听着心下一沉。 京城要出事了吗? 唐时锦眸色黯然了些。 萧凛死了。 恐怕皇帝也活不成。 没了傀儡术的加持,老皇帝连具行尸走肉都算不上。 “我这便去准备快马。”蓝缨说。 “不必了。”唐时锦拒绝道,“快马赶不上,我想……” 用传送符。 “乖徒儿,为师要走了,你要好好修行啊,为师飞升的心愿,只能靠你完成了。” 是师父的声音。 唐时锦手一顿,心一紧,“阿宴,你听到了吗?” “阿锦听到了什么?”他并未听到。 是她神识里的声音,“是师父……” 师父在跟她告别。 可话未完,她整个人便僵住了。 表情凝重又痛苦,“阿宴……” “我在,怎么了?”萧宴拧眉陪在她身侧,阿锦的脸色很不好。 “我师父……”她喉咙酸胀,眼眶竟是红了,“我要回一趟道观,你和蓝将军先回京吧……” 萧宴似乎意识到什么,紧紧握着她的手,“我陪你去。” 蓝缨没明白,唐时锦已经祭出传送符,带着萧宴消失了。 归虚老头子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她识海中。 她感觉不到师父的气息了。 蓝缨蹙眉,“这就走了?” “你自行上京。” 萧宴留下一句话。 回到道观,唐时锦恍惚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明她下山才一年。 道观中,也没有师父的气息。 唐时锦心里有些慌,她熟门熟路的进入道观,当看到在祖师爷金身下打坐的师父时,她整个人都麻了,只觉得手脚冰凉。 “师父……” 萧宴轻轻揽着她,声音带着安抚,“阿锦,节哀。” 归虚,坐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