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还丹寒假的时候回家，家里租出去的单间还不是很多，也多是修建影视城这个大工程里的小包工头，单独来这边儿租房住。　　 单间里住的都是些打扮的妖妖娆娆的女人，一天不事生产，上半天睡觉，起床了就去她大姐家的餐馆吃饭，填饱肚子里，下午就去转街买衣服鞋子首饰，晚上等养她的男人回来了，折腾半晚上。　　 “都是些不要脸的，年纪轻轻的，长的也不咋地，就靠出卖皮/肉赚钱，还一个两个没成算，不知道把钱攒着，男人给多少就花多少，你在家里住的时候不多，遇到这些女人可千万别搭理，前两天叫我和你二姐赶走了两个，居然敢冲着你爸和你大姐夫抛媚眼，老娘没当场撕了她，都是老娘有修养了。”姜春华一说起家里的某些租户，就很气。　　 正经结婚过日子的女人，打心底里都看不起出去卖的女人，这是很常见的一种社会现象。　　 尤其这些女人还有两个敢把小心思用在自家亲爹和姐夫身上，姜春华能乐意才奇了怪了。　　 大姐苏还霞忙拽了把亲妈的胳膊：“老三还没对象没结婚呢，您跟她说这些干嘛？叫爸听见了，又该叨叨您了，什么脏的臭的，您也别跟老三说啊。”　　 老三还小呢。　　 小什么？都满二十的人了，要不是上学，搁农村都是说亲的年纪了。　　 现在提倡晚婚晚育、少生优生，可姜春华这种老观念，她还是觉得女人早点儿结婚好。　　 只要成年了，法定结婚年纪到了，有合适的对象就结婚呗。　　 早点儿生育，等儿女们结婚了，你还年轻，能帮着带带孩子，你自己生孩子生的晚，以后孙子孙女出生，你都多老了？还能带的动孩子？　　 自己能照顾自己，不给儿女找麻烦就是好事儿。　　 可你养大儿女还不行啊，你还要帮儿媳妇或是女婿带过孩子了，你老了，你的儿女管你，你的儿媳和女婿才不会那么多的话。　　 人想一辈子活的有依有靠，真不是嘴上喊出来的，你要自己活出这个样子才行。　　 话题扯远了，姜春华把话头一拐，盯着大闺女的肚子：“这也结婚半年了，孩子的事儿抓紧点儿，你跟女婿不着急，那是因为你们还年轻，可你家那老奶，人家都八十了，盼着呢。”　　 又催了一次生孩子的事儿，姜春华就钻进去厨房不出来了。　　 “还珠啊，一会儿回去跟女婿说，晚上忙完了回家吃饭，中午别操心这边儿，老三回来了，我给做点儿她爱吃的，顺路把你二姐叫回来，老大的姑娘了，对象对象不谈，就整日巷子里溜达，以前还干点儿截裤边做被套的活儿，如今是真当了房东了，人也懒了，叫回来帮老娘做饭。”这可真是，大闺女回来连口水都没，坐了不到三分钟又给打发走了。　　 苏大奎呢？这会儿就在河对岸工地上干活儿呢，打零工，干一点儿赚一点儿呗，他闲不住。　　 每年冬天出去倒腾一批货去毛熊国那边儿卖卖，每年就这么一趟，货走的顺，年前回来，货走的不顺，年后回来。　　 每次去倒腾个八九万，说这是给自己老两口攒的养老钱。　　 毕竟房租如今才三十块钱一个月，把房子都租出去，一年算下来，也就那么个收入，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收入，很稳定，却让跑惯了货的苏大奎心里很不得劲儿。　　 他还没老呢，现在真用不着休息，要不是怕老婆子才开始当房东收租子，有些事儿摆弄不明白，苏大奎还真想一年倒腾几次货去毛熊国，当个倒爷也很能赚的。　　 可家里撒不开手啊。　　 二姐的院子，基本都租出去了，不只是工地上的人租，还有很多来城里打工的小年轻也租。　　 煤气罐一买，单间里自带卫生间，吃喝拉撒都齐活了，除了地方小点儿，冬天还有暖气，可比租需要自己烧煤取暖的房子强多了。　　 如今的房租是这样的，夏天一个月三十，冬天供暖，一个月四十五，水电费另算。　　 园艺村房租最高价，可架不住房子盖的合理又好，单间自带卫生间，愿意租的人多啊。　　 只是一年的时间，家里四栋楼，如今住满了两栋楼。　　 二姐苏还霞的楼住满了，父母这边儿的楼也住满了。　　 苏还丹的楼，还锁着呢，没开始往外租。　　 大姐苏还珠家的楼，也只租出去了三十来户。　　 二姐一进门就把手里提的橘子放在茶几上。　　 然后招呼苏还丹：“赶紧吃，我远远看见你回来了就去买了，可惜没有卖葡萄的，知道你爱吃那个，橘子凑合吧，等市面上有卖葡萄的，二姐买了给你送学校去。”　　 说话这个大声，一个月房租能收三四千块，的确底气足，说话声音也大了。　　 招呼完苏还丹，又提着一兜子猪大肠，两条鱼，一只鸡进了厨房。　　 “瞧瞧，以后别说我这个当姐姐的没良心，知道老三回来了，看看我买的，都是老三爱吃的。晚上叫姐夫回来做吧。”刚自夸完就被骂了。　　 “你疼妹妹还不是应该的？老三打小一点点，手里有点儿啥好吃的，忘记两个姐姐了？买点儿东西，听听你这吆喝的，老娘真想给你俩巴掌，你姐夫现在接了工地那边儿的活儿，一日三餐给人家做饭呢，累一天了，晚上还要伺候你？你咋不说你做好了，叫你姐夫来吃顿现成的？你那楼里但凡有个电线短路的事儿，还不是你姐夫给你弄的？咋一点儿不记人的好呢？我跟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姜春华絮叨起来，那是真的很能絮叨。　　 二姐罩不住了，直接跑了。　　 苏还丹这才钻进去厨房，想搭把手，亲妈还不叫干。　　 “你难得回家，平时上学也辛苦，歇着去，这里用不着你。”姜春华其实并不是因为苏欢大是大学生，才这么看重，不叫干活儿。　　 她纯粹是表现了一种远香近臭的现象。　　 老大老二就在眼皮子底下，老三一年只有寒暑假在眼皮子底下，不常见，就觉得孩子辛苦委屈，毕竟外面再好也不如家里好啊。　　 不干活儿，聊聊天总可以吧？　　 比如，我谈了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