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绪。”她伸手摸着我的脸，一阵发毛的感觉，然后就感觉到她趴在我的耳边，说：“你姐姐的这张脸，我用着真好。”　　 “什么？”　　 我还没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她就直起了身子，说道：“廖大哥已经在外面等着你了，快出去用膳吧。”　　 “嗯。”　　 我对这个姐姐，真是又怕又惧。　　 她太奇怪了。　　 吃完饭，我把这件事告诉廖大哥后，他爽朗的笑了几声，笑话我，“你跟你姐姐一起过了那么多年，现在还害怕她跟你长得一样啊？”　　 他笑完，又安慰我，“别多想了，我是不会把你们两个弄混的，唉，要不是你们家遭遇那种事……我也不至于收留子娴在家里，这样你就不会多心了。”　　 我一下抓住他话里的重点，“什么事？”　　 “什么？”　　 “我是问，你刚刚说的，我们家遭遇了什么事？”我紧紧地看着他，要他给我回答。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勉强，试探般的问我：“阿绪，你真的不记得了？”　　 我摇头。　　 “在你出嫁的那天晚上，你家失火，所有人都葬身火海了，只有子娴逃了出来。”　　 他一阵唏嘘，“还好子娴命大，不过，从那之后，你们两姐妹也算是无依无靠了，还好，还好你嫁给了我。”　　 他搂住我，“阿绪，这辈子我都会对你好的，告慰伯父伯母的在天之灵，你放心吧。”　　 我却觉得这信息量有些大。　　 刚刚子娴来我房间，对我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说我姐姐的脸，她用着很合适。　　 然后我出嫁那天，家里着火，就只有子娴一个人逃了出来。　　 这……真的是个巧合吗？　　 我把我的猜测和分析说给了廖大哥，他却说，我是失去了记忆，所以才胡思乱想。　　 “世界上哪有人能换脸啊？而且，她平常说话做事，都跟你姐姐一模一样，就算我认不出来，你也认不出来吗？”　　 他想打消我的不安，我却更加觉得恐惧。　　 如果子娴　　 不是真正的子娴，而是披着子娴的脸皮，这副躯壳里另有其人，那她是谁？　　 她想干什么？　　 我在这里一连过了好多天，每次，廖大哥要和我亲近的时候，我就推开他，说自己累了。　　 开始还好，他说，体谅我失去了记忆。　　 到后来，他也不耐烦了，说我整天不让他亲近，是不是跟他父母说的那样，想让他去纳妾。　　 我只是暂时来到这里，等我离开后，真正的阿绪还会回来。　　 要是他纳妾，那阿绪怎么接受？　　 可是我也不能跟他做那种事，我接受不了，就只能每次哭诉，哭着说我父母双亡，就连他都不爱我了。　　 他虽然不耐烦，倒也真的没再提纳妾的事。　　 只是……　　 唯一奇怪的就是，子娴在我面前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又一次，吃完饭，我刚要回房间，她喊住了我，问我，鸳鸯云锦扇绣好了没有。　　 我说没有。　　 那扇子还和之前一样，只有骨架和扇面，上面什么图案都没有。　　 “那阿绪你跟我来吧。”她笑了一下，“虽然我不会苏绣，但是说不定也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呢。”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了眼廖大哥，见他同意，也就跟着子娴出去了。　　 穿过回廊，前面便是一个湖泊和小桥，子娴走到桥上，喊我，“阿绪，过来啊。”　　 我不怕水，但是我记得廖大哥跟我说过，阿绪怕水，所以我站在湖边没动，“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呢？”　　 她回来。　　 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阿绪，对不对？”　　 我心里一惊，推开她，压下心里的惊慌，“你在胡说什么呢？我不是阿绪，还能是谁。”　　 “你大概不知道吧。”她绕着我走了两圈，“真正的阿绪，早就一周前，就被我丢到这河里淹死了。”　　 她的表情变得狠厉起来，“说，你到底是谁？”　　 “你就不怕我把你刚才的话，告诉廖大哥吗？”我皱着眉，无法想象，她居然会对自　　 己的亲妹妹，做出这样的事。　　 “你去说啊。”　　 她笑了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说不定我杀了阿绪的事情，就败露了，上次太紧张太匆忙，都没来得及好好处理现场。”　　 她伸手，掐住我的胳膊，“但是这次不一样了，阿绪，如果我说，你是子娴，你不小心十足落水，而作为阿绪的我，不敢下水去救你，这样的说辞，怎么样呢？”　　 “不，你不是我，你装不来的，廖大哥不会相信你的。”　　 “你还不明白吧。”她自信的看着我，“这段时间，你一直不肯与廖大哥**，他年少轻狂，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你以为，这段时间，廖大哥都睡在哪里？”　　 我怔了怔，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你竟然和自己的妹夫……”　　 “你太恶心了。”　　 “恶心？”她猛地掐住我的脖子，“段阿绪，我再恶心，也没有你恶心，嫁给自己的灭门仇人的滋味，感觉怎么样？”　　 我实在没想到，和子娴出来，居然得知这么大的一个惊天秘密，我艰难的呼吸着，问她，“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她嘲讽的看着我，“我说的还不明白吗？大婚那天，什么失火，根本就是廖大哥，要你家破人亡！他娶你，也只是为了利用你。”　　 她掐着我的脖子的手，一点点的收紧，“所以，段阿绪，死在我手里，我还能让你走个痛痛快快，记住我这张脸，下辈子，千万别再栽在我手里。”　　 她另一只手，一把夺走我的扇子，摔在地上。　　 “会刺绣，会做扇子，有什么了不起，你这么爱做，就去地府里面，去阎王面前做吧。”　　 她猛地转身，一把将我丢进冰冷的湖水里。　　 冷……　　 无尽的冷意，侵袭着我的全身，四面全是冰冷的水，不管我怎么挣扎，始终看不到岸。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噗通”一声。　　 接着，是宋晔的声音，“苏荷？你在哪里！”　　 “唔……”我张口想说话，却被灌了一大口水，呛得我嗓子肺都在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