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没有什么可用的工具，陈警官就随便撇了一根粗硬程度刚刚好树枝。　　 往我指的地方挖了两下，几个沾着土的白色东西被树枝挑出来。　　 他弯腰捡起其中一个，仔细看了看，猛然间眼睛睁大，立刻弯腰继续往下面挖。　　 小徒弟不明所以，但看见陈警官这么不要命的刨土，他也跟着挖。　　 两个人速度快，不一会儿就刨出来半具人的骨架。　　 陈警官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站起来，不知是太过惊讶还是紧张，呼吸有些粗重。　　 顾不上还沾着泥土的手，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语气凌厉。　　 “所有人，抓紧时间来食堂后面，快！”　　 其他警察赶来的很快，他们看见被陈警官挖出来的那半截尸体也被惊住了。　　 立刻开挖。　　 没有工具就找工具，人不够就调人。　　 我和灵囿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忙来忙去，看着那块空地上层的泥土被挖尽。　　 露出下面的尸骨。　　 眼前的一幕饶是我也心中一颤。　　 说是尸骨也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尸坑。　　 如同乱坟堆一样的惨状，让那些见惯了世面的警察也心悸。　　 骷髅堆骷髅。　　 已经分不清楚是谁的肋骨谁的脊骨，只有一堆与泥土融为一体的残骸。　　 髋骨，股骨全都碎成渣，白色的骨片到处都是。　　 那些清理骨头的警察都屏住呼吸，一个比一个神情凝重。　　 几十个人，花了将近一天的功夫，总算是把所有的骨头全部拼好。　　 确认了一下。　　 是一百零八个。　　 一具不多，一具不少。　　 陈警官站在尸坑旁，看着里面摆放整整齐齐的白骨，神情沉重。　　 他脚下，早已经扔了不知道多少烟蒂。　　 这种情况，就算是他这种干了很多年的老警察，恐怕也是第一次见。　　 用“尸骸成山”这个词语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陈队。”　　 负责尸骸拼接工作的法医走来，将一个本子拿给陈警官看。　　 “骨头大部分都拼接好了，只不过有些尸体埋在最下面，骨头腐坏程度比较严重，轻轻一捏就碎了，我们怀疑这些尸体上可能浇了硫酸或者强碱。”　　 说着，法医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行，我知道了，辛苦了。”　　 陈警官将本子还给法医，重重叹了一口气，回头看向我。　　 “白邪，你跟顾老师都录个指纹吧。你也看见了，这事不一般。”　　 我点点头，“没问题。”　　 随后陈警官叫来人拿着机器给我和灵囿录指纹，十根手指在机器上都按一遍，就算是成了。　　 “你们先暂时不要离开学校，等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以后，没事了再走。”　　 陈警官特别交代了一句。　　 出不去学校，我和灵囿就只能在学校里漫无目的的瞎转。　　 到学校以后，他就没怎么说过话了，就一直任由我拉着。　　 走过学校花园里的小路，站在小土坡上去看没有一滴水的人工湖。　　 最后，还是我实在忍不住，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　　 “你说，咱们之后要做些什么？”　　 我扶着假山桥边的栏杆，侧头看向灵囿，“我是说找到老头，处理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以后。”　　 “你想干什么？”他又将问题抛给我。　　 “我？当然是接下我姥姥和道士的阴阳铺啊！这铺子可是个摇钱树，一单生意几万几十万，好多钱呢！”　　 当初在幻境中答应过我姥姥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但是，一想到那个账本，我就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