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明显是认识的。　　 怕被发现异样的黄秀英在纠结要怎么靠近过去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转了一下头。　　 看清他样貌的时候，我愣住了。　　 黄秀英也愣住了。　　 那个拎着花生来的男人，那张脸就算黄秀英化成了灰，她也会认得！　　 这个和拐走她女儿的人贩子谈笑风生的男人，居然是和她同床共枕十多年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和家暴了她十余年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灵囿！灵囿！”　　 我被惊的够呛，在车站的时候，我确实是看到他上车了，不过当时没多想，以为他是着急找女儿，“这个家伙居然和人贩子是一伙的！”　　 什么样的人，能和拐卖自己女儿的人贩子有说有笑？　　 我突然意识到，黄秀英这一路的惊慌失措，居然如此可笑。　　 “别出声！”灵囿警告我。　　 我刚想反驳，就听见了两个男人交谈的声音。　　 我能听见。　　 那黄秀英，也能听见！　　 “你们干这一行挣的可不少吧？这一个女娃就七千了，要是个男娃，还不卖个几万块？”　　 刀疤男摇摇头，“这些年生意可不太好做，要不是这一次买家要的急，这么个瘦瘦小小的妮子可给不了你七千。”　　 说着，他伸头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问田友全，“我说你这突然把自己闺女卖了，你老婆不跟你闹？我看她可是宝贝这闺女宝贝的要死！他妈的连命都不要了！火车还跑着呢，她直接翻窗进来！给我吓得不轻！”　　 田友全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买回来这么些年，连个小子也生不出来，就给我生出来这么个小赔钱货！现在能卖七千块钱，也不算亏！”　　 他又捏了一粒花生填进嘴里，嬉皮笑脸的向刀疤男伸手，“咱们可说好的，只要上车就给钱，我为了稳妥都快给你们送到龙门村了，你看这钱……”　　 放在桌子上的手捻了捻，刀疤男立刻会意，将随身带着的小包打开，从里面数了七千块钱出来，递给了田友全。　　 看着田友全满心欢喜的数着手里的钱，一张一张的红色钞票。　　 在田友全数着钱的同时，周围的一切竟都褪去颜色，如同黑白电影一样只剩下鲜艳的红色。　　 每数动一次钞票，红色就愈发的加深，血从四面八方流出来，经过每一个人脚下，将整个车厢尽数淹没。　　 我心中一惊，心问灵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得一片血红了？这儿还有其他东西？”　　 灵囿淡淡回答，“她化凶了。”　　 化凶了？　　 田友全注意到黄秀英了。　　 他数着钱的手戛然而止，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也只是懵了几秒钟，他就忽然反应了过来，满脸凶相的抬手抓住黄秀英的头发。　　 狰狞的笑着，“居然被你撞破了啊，那正好，卖一个也是卖，卖两个是一样的卖！”　　 黄秀英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挣脱了田友全伸过来的手。　　 冲到刀疤男的身边，一把抱住还在熟睡的女儿。　　 正面逃绝对逃不走，聪明的她选择就近跳窗跑。　　 可惜，这想法被田友全识破了。　　 她被抓住了手臂，一把扯了回来。　　 被拽的失去重心的黄秀英失手了，妞妞掉在了地上，黄秀英大惊，想要去护着，恰恰正是这个动作被田友全抓住了弱点。　　 刚刚挣脱的头发再次被田友全拽住，这一次，田友全更用力了，直接把她拉扯到了拐角，往车窗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