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邪啊！”　　 我手还在拽着小陆，拽了一下，没拽动他。　　 他声音紧张的不停颤抖，“我，我走不动了。”　　 回头看去，这回不是手扯他裤腿了，而是十几双手，如枯枝一般，紧紧抓着他的双腿。　　 这些手，是活的。　　 攀着小陆的腿，慢慢，慢慢的往上爬。　　 恐惧是身为人的本能，并不会因为他的职业而改变。　　 这一路上，我知道小陆一直都在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　　 尸毯可以想象成海绵，拽着裤腿的手可以说是幻觉，但这十几双手真真切切的抓在腿上。　　 平常人早就已经吓昏过去了。　　 小陆虽然看不见，但他正大着胆子努力挣脱这些枯手。　　 可是它们抓的实在太紧，任凭他怎么拉扯拽，都无济于事。　　 越挣扎，那些手就缠的越紧，它们试图把小陆拉下去。　　 “救救我！”　　 “你为什么不救我啊！”　　 不是小陆在喊，是正在把小陆拉下去的那些手，它们在喊。　　 有男人，有女人，有孩子，有老人……　　 声音带着森森怨念，在楼道里回荡。　　 “真的好痛苦啊，来陪我们吧！”　　 “成为我们的一部分，永远留在这里！”　　 眼看小陆的小腿已经被完全吞没，我毫不犹豫的直接捏诀。　　 连着几张符纸拍上去，都没什么作用。　　 那些枯手虽然在痛哭的嚎叫，但仍旧不肯松手，把小陆拉的更深。　　 “白邪，你走你的！别管我……”　　 有几只手已经伸到了小陆的脸上，捂住他的口鼻，拼命的将他往下拉。　　 我捏诀，念咒，甚至于直接鳞片化剑往那些手上砍。　　 断了一只，另一只又迅速伸出来。　　 无止无休。　　 最后我干脆把剑扔到一旁，上前去拽小陆仅剩的那只手。　　 拽不动。　　 那些手在跟我僵持，它们铁了心要把人拉下去。　　 此时，小陆只剩下被我拉着的那只手还在外面。　　 “冤有头债有主，谁杀的你们就去找谁！”　　 我咬着牙，两只手一起拽着小陆的胳膊，使劲儿往外拉。　　 那些手仍旧不肯松开。　　 “他愿意留在这里……你也一起来吧！陪我们一起，永远感受被活活焚烧的痛苦！”　　 我陪你大爷！　　 一股难以压抑的怒意汹涌而至。　　 我冷厉着声音，朝着那些手怒吼。　　 “你们都已经死了，难道还要拖累一个无辜的人，也死在这里吗！”　　 这句话吼出来，我感觉那些手松动了一下。　　 我赶忙用力拉扯小陆，卯足了劲儿，他的头总算是勉强露出来。　　 只是那些手仍旧捂在他的口鼻上。　　 我语气凌厉，继续说。　　 “我知道你们还残存着意识，这个被你们拽进去的人，他是个警察！”　　 “他也想救你们，想把所有人都从这里救出去，但他不是神仙，做不到挥一挥手百难全消！”　　 “你们真的，要把这样一个拼尽全力去救更多人的人，留在这里吗？”　　 那些手又松动了一些，我继续拽，慢慢将小陆胸口以上的部位拽出来。　　 但我感觉到，还是有一些手，不甘心的把他往下拉。　　 “留在这儿……留在这儿！”　　 说话的间隙，他们又将小陆往下拉了一些。　　 我有些无奈，“放手吧。”　　 腾出一只手，拿出一道符叼在嘴里，手指在旁边粗粝的墙壁上使劲儿一擦。　　 指腹擦出血。　　 我直接抹在了符纸上，顺势食指和中指一夹，黄符瞬间迸发出金色的光芒。　　 “活着的时候受尽折磨，我不想让你们连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想对你们动手，你们，也别让我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