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岸回忆着说：“本来四婶还没到预产期，那一天，医生说她受到惊吓，导致早产了，生下了小胖，你刚也见到了。”　　 苏然想到刚才楼下看见的小胖墩，不难看出来，那是个百般宠爱中成长的孩子，也很干净。蒋家的人说看见过蒋四太太的鬼魂，如果蒋四太太的鬼魂回来过，就没想过去看她的孩子？苏然保留疑惑。　　 蒋岸见苏然神情不明，犹豫着说下去：“其实，那一天，二弟的举动，我们家人看出了端倪。可是，四婶连孩子都生了，就算有猜忌，也只是在我们心里，谁都没敢放到台面上八卦。并且，当年，四婶平安生下小胖，为了感激二弟，四叔还特意送了一份大礼过去。”　　 蒋岸不确定，是不是，两人开车去医院的路上谈开了，反正，除了最初见面时候的失态，两人之后的相处都如一般婶子跟侄子般融合。　　 当然，事实证明，这个融洽，仅仅是表象。　　 对于这一段家丑，蒋岸实在不想多说的，却不得不说完，“二弟跟四婶正常接触，可是，一直疼四婶的四叔，却不知不觉变了。四婶生小胖之后，四叔变得越来越不着家，最开始四婶以为他工作忙，也没说什么，直到，有一天，他们突然当着家人面前大吵起来，我听我妈说，好像是因为四婶发现四叔身上有别的女人的东西——”　　 似乎觉得在苏然面前说这个不太妥当，蒋岸干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音：“反正两人感情出了问题，我留意过，他们吵架的时候，二弟表现很正常，有时候，还跟我们一起劝架，直到，四婶死了，有一天晚上，二弟喝的醉醺醺的，回来跟四叔打了一架，惊动了家人。”　　 蒋岸说：“那晚上，四婶跟二弟之前交往过的事情，便曝光了！第二天四叔人跟着不见了，我们家人都找疯了！谁知三个月后，他自己回来了，二弟电话通知我们的，说四叔找他喝酒，我们几堂兄弟很担心，怕他们又打起来，准备跑去接人，喝醉了的四叔被二弟送回家了，等第二天四叔清醒过来，我们谁没敢问他那段时间去了哪，更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四婶，原先家里放着的四婶照片，也全部被毁了。”　　 苏然敲打桌面，“那这本相册？”　　 “四叔保留的。应该是四婶留下的遗物，所有人不知道，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一个前期疼爱妻子，后期花天酒地的男人，还藏着亡妻的照片？苏然沉吟着。　　 蒋岸长长呼出一口气：“大师，他们之间的事情，我能说的，都说了。”　　 不，他漏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苏然一针见血地问：“你四婶是怎么死的？”　　 漫长的沉默。　　 蒋岸脸色复杂。　　 苏然明白过来：“有隐情？”　　 蒋岸踌躇着，挤出答案：“车祸，验尸报告上说她服用了一些致使幻觉的药物，才会开车不当，二弟喝醉酒回来打四叔那天，却口口声声指控说四叔害死四婶，四婶长期服用抗抑郁药过量，那天，她抱着自杀的念头开车出去的。”　　 自杀？苏然回想照片里蒋四太太的脸容，阴气重了些，却不像是自杀身亡的。　　 一般鬼分两种：自然死的，包括生老病飞来横祸意外死，还有，自杀和被谋杀惨死的。后者怨气很大，一个不小心，变成了厉鬼。而蒋四太太的身上，她感觉不到，当然，或许因为隔着照片的缘故，照片这些外物，毕竟不是鬼物本身，沾染上的怨气有强弱之分。苏然判断着，但她没有说出来。　　 蒋岸从她表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挑明了问：“苏大师，这下我真的是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了，那个，你看，这些信息对你有帮助吗？”　　 苏然看他一眼，还是那句话，“等他们回来，我见了他们再说。”　　 原先，她最想见的是蒋四叔，现在，多了个人选，蒋岸的二堂弟，蒋森。　　 不料这一等，等到深夜。　　 手机铃声提醒的时候，苏然垂眸扫了眼时间。十二点。　　 剩余的三个人还没回来。她站起来，“今天就到这里。”　　 蒋岸跟着站起来：“苏大师，你还没见过我四叔他们呢。”　　 “太晚了。”　　 “我家人已经给你安排好客房了。”　　 “我认床。”苏然拒绝。　　 蒋岸还想挽留，但想起苏然诡异的行事方式，心有余悸，他可不想跟那假道士同样下场，便无奈点了点头：“现在太晚了，我让司机送你。只是今晚……”　　 最近家里怪事不断，他虽觉得四婶不会害他们，却也跟着心有戚戚然。　　 苏然明白他的意思：“十二点阴气最重，你们家这时候没出问题，今晚应该不会出问题。”　　 “那万一……”　　 “要解决这件事情，必须她出来，既然见面是必然的，晚见不如早见。”苏然提议着，神情轻松，“相信你们家人也想早点解决问题。”　　 道理是这么说，但……蒋岸听出来了“早死早超生”的意思来。　　 苏大师，得罪你的是我二婶，不是我啊啊，这话你去她面前说啊！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蒋岸看了眼苏然，“苏大师，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随意。”　　 蒋岸看了眼来电显示，有些讶异，他走到一边接电话，回来的时候一脸歉意：“苏大师，不好意思，我四叔回复了电话，他不知道我们请了你过来，人已经去了临市，这两天有点事情，回不来。”　　 最关键的人物之一这两天不回来，所有事情只能跟着耽搁下来，本想着速战速决的苏然，默了一下，很快接受事实。　　 “只能这样了，那我这两天就不过来了。”　　 蒋岸有点纠结。四叔不会来，可谁确定四婶会不会来？　　 苏然表示：“你若是担心的话，这里有一个方法，可以判断家里面有没有鬼。”　　 有方法？蒋岸很郑重，“大师你请说。”　　 苏然说，“刚才参观你家的时候，我看见你们家有个阁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