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回局
很符合常理的说法,继欢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转而看向拄着拐杖的馆长,话锋转得极快,“我听周副馆长的学生说他最近一直忙着修复一批古陶器,这批古陶器极为珍贵?” “是上古时期的文明部落遗留下来还算完整的陶器,世间再难寻到了,十分的珍贵。”馆长一说起文物,混沌的双眼里就透出精明和热忱。 一旁的中年人立即附和,“馆长说得对,迄今为止整个a国就只发现了这一处,绝对称得上世间仅有。” 工作台上随意摆放的几块碎裂的陶片和修复工具,在继欢的脑中逐一闪过,垂眸思索须臾后又说,“周副馆长平日在工作中还算敬业?” “何止是敬业啊,老周一辈子都扎在了里面,对文物的热爱不比我少。”馆长立马说道,脸上是止不住的惋惜,“我再有两个月就要退了,原本……” 听馆长的意思是想将馆长之位留给死者,如今周永死了,馆长之位会给谁?继欢不由自主地想。 “馆长,您身体也不好,别太难过。”一旁的中年人搀扶着馆长,小心翼翼地替他顺着气。 见中年人适时打断了馆长的话,继欢淡淡的笑了笑,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二人间的交流。 “我只是气啊。”馆长跺了跺拐杖。 “馆长莫气,人有旦夕祸福,这事儿谁也说不准,更何况您还有咱们呢。”中年人低声宽慰着,“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查出真相才是。” “你说的对。”馆长点点头,看向墙上的古画,怅然不已,“博物馆上千件藏品中老周最喜欢这一幅画。” 站在一旁的继欢也不再沉默,“这幅古画确实好,连我这个外行人看了都被绵亘山水吸引。” 听到她的话,馆长连连点头,深觉有了知音,“这幅古画乃王希孟十八岁时所画,历时半年绘成了名垂千古的画卷,只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继欢看着墙上的画卷,“馆长可知周副馆长为何最喜欢这幅画?” “里面故事倒是有些浪漫。”馆长嗟叹一声,“当年这件古画从君王墓出土之时,正是老周和他爱人相识之时,又因修复此画而相知相爱。这幅画称得上他们的媒人,只可惜他爱人去世太早了。” 中年人接着说:“他这几日坐到这儿,多半也是想念去世的爱人吧,我记得老周的爱人就是秋天去世的。” 馆长点头,“是这个月底。” 原来如此,周永喜欢这幅古画多半也是因他早逝的爱人,时常坐在这幅前,也说得过去。 继欢暗忖,爱情令一切都美好。 “哎,可惜了。”馆长拄着拐杖朝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向继欢,“继队长,就劳你上心了,望早日结案。” “馆长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继欢应声,“今日多谢馆长的配合。” “这是我应该做的。”馆长朝中年人吩咐道,“老周在博物馆干了几十年,他儿子现在在国外怕是没那么快赶回来,你就多注意一点。” “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中年人看向继欢,“继队长,老周是猝死,那他的遗体?” 继欢瞥了一眼一旁负责记录的警探,“周副馆长的死因现在还不明确,恐牵连过深,所以还需再等待几日,届时会让局里的同事通知你们。” 中年人也明白这是警探局的规定,也不再多说,“继队长,那这些同志什么时候可以撤走?我们博物馆毕竟是对外开放的,不能一直这样无理由闭馆。” 继欢不太喜欢这个圆滑世故的中年人,“找个理由便是。” c城警探局。 继欢出了电梯,迈着大长腿朝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走去,鞋跟碰撞大理石地板的清脆声响回荡在整层楼。 走廊两侧办公室里的人都忍不住探出头来,朝迎面走来的继欢看去。 继欢一心想着博物馆的案子,倒是没注意到四周的异样。突然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冲到了她的面前,手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满脸通红的看着她。 继欢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扬了扬高傲的下颚,冷声问道:“有事?” 男人被继欢的女王气场震慑得脸一下子胀红了,双手哆嗦着将花递过去,吞吞吐吐地说:“继副队,我喜欢你。” 继欢被眼前这纯情的男人逗笑了,“你新来的吧?” 男人眼睛一亮,觉得自己有希望了。 下一瞬就看见继欢朝他伸手了,心底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幸福来得太快了,他都不敢相信。 见男人一副傻了的模样,继欢勾了勾唇角,按着男人的肩膀然后微微用力一转,指着各个办公室里门口,“他们没有告诉你,向我表白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吗?” “……”男人不懂。 继欢十分同情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这两天等着操练通知。” 继欢进了特案c组的办公室,就看见一个身穿制服的艳丽女人倚靠在桌沿边,手捧着咖啡喜笑颜颜地看着她,“哟,副队,最近桃花运不错嘛,小伙子挺帅气的!” “很闲?”继欢越过女人,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了电脑。 “我也是局里的一枝花,怎么就没人给我送花呢?”艳丽女人佯作忧愁,拉紧宽松的制服,性感火辣的身材立显。 “嘉嘉,你想要什么花,我都送给你。”尤坚屁颠颠地凑到沈嘉身边,讨好地说:“你要是不喜欢本地温室红玫瑰,我立马让人从f国空运过来。” “你走开,万恶的富二代。”沈嘉冷哼了一声,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嘉嘉,我是正义、英勇、为人民服务的警探。”尤坚上诉。 继欢抬眸,目光越过电脑看向眼巴巴望着沈嘉的尤坚,淡笑着摇了摇头,打情骂俏什么的,真是讨厌。 但戳破粉红泡的事儿继欢也干得很顺手,敲了敲桌子:“过来,开会。” 会议室里,几人围坐在会议桌旁,除了因伤未归队的队长以外,c组的骨干成员都在这儿了。 继欢问:“沈嘉,手机修复得怎么样了?” 之前负责去死者家中侦查的警探找回了一个摔碎屏幕的老式手机,已经交给了专长是电脑以及修复的沈嘉。 沈嘉将笔记本端到了会议桌旁边,“继队您看,死者手机不是智能手机,没什么功能可言,连短信都只能存四十条,而且都是保险卖房的信息。” 沈嘉继续往下拉,“我从通讯公司调来了死者的通讯记录,通讯最多的人是这个叫徐晓云的女人,其余的号码都比较少,还有一个国外的号码,是死者的儿子的,我试过了,这个号码一直无法接通。” “还有这个号码,连续呼入过九次,最后的呼入记录在上周三,通讯时间有一分钟,而且这个号码现在是空号。” 继欢脑中闪过黑色的笔记本,“死者记事本上涂黑的字迹查清了吗?” 尤坚说:“刚打了电话,技术科那边已经在弄了。” 继欢将墙上的显示屏打开,“这两段视频分别是两名死者生前的坐在展厅里的片段,你们有什么看法?” 尤坚盯着视频看了半天,“太诡异了。” 继欢盯着他,“还有呢?” “现场没有找到任何痕迹,得等法医验尸报告才能进一步推断。”尤坚摊了摊手,“也许就是鬼怪所为,网上就有个专写博物馆鬼怪的写手,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儿。” 继欢捏了捏手关节,转头看向沈嘉:“你呢?” 沈嘉说:“视频没有任何剪辑的痕迹,死者应该就是坐在那儿死亡的,没有可疑的人物出现过。” “还有呢?” 沈嘉苦着一张脸,“副队,你让我分析电脑还行,分析死人尸体那是法医干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