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慧敏皱眉看着我,“怎么了?” 我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先别问,然后说:“你是命舍的主人?” 她看我两眼,缓缓点头。 我从包里掏出从丁轻身上扒下来的嫁衣,说:“这是我在一个女孩尸体上发现的,她穿着这身嫁衣,周边布着养魂阵,布阵的人说这身嫁衣是从命舍买的。” 那女人上前几步,仔细的看了嫁衣几眼,说:“这不是命舍的东西。” 我吃了一惊,“不是?” 她点头,说:“我们命舍的东西都有标记,通常卖出去的寿衣会在袖子里绣上命舍两个字。” 我赶紧翻了一遍这衣裳的袖子,发现里面还真是没有标记。 翟慧敏说:“我能看看其他的东西么?” 这屋子里摆着许多的道器。 “可以,不能碰。”女人说。 翟慧敏点头,在屋子里看了一圈,然后跟我点头,说:“还真都有。” 看来是那老妇人对我说了谎,我有点无奈,真是白活了这几千年,到了这份上,还是被人骗。 女人说:“有人打着命舍的旗号在骗你们。”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指着我手上的嫁衣说:“命舍的寿衣都是新的,没有翻新这一说。” “这大红色,是嫁衣吧?”我说。 女人回道:“你手上这件里子是寿衣,还是人穿过的。” 我惊讶的瞪大眼睛,这也就是说我手上这件嫁衣,外面是死人嫁人翻新的,里面就直接是寿衣。 “还有事吗?”女人不耐烦的看着我们。 我看向翟慧敏。 她思忖片刻,说:“不瞒你说,最近外面突然出现很多据说是命舍出来的道器,用了之后都差点闹出人命,长此以往,怕是命舍的名声早晚会被败光,我虽然插手这事,但命舍也不应该袖手旁观才是。” 女人道:“我知道了。” 我和翟慧敏从命舍出来,没走几步,我就听见那女人叫我,“余壤,回去告诉赵君穆那死丫头,想活着赶紧给我滚回来。” 她们果然还是有关系。 我回头,发现那女人早就把命舍的大门关上了。 这大晚上开着门,是在刻意等着我们? 或者说,是在刻意等我? 我压下心中的疑惑,跟翟慧敏往回走,到了街口,她说:“土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这次真是很感谢你。” 我摆摆手,笑着说:“谢什么,我过来也正好有事。” 跟翟慧敏道别之后,我正要去找赵君穆,可没走几步,就看见萧煜站在前头的路灯下,皱眉看着我。 他怎么找来了? 我忙着过去,没等我说话,他就先说:“你怎么每次离开,都不声不响的?” “我当时看你忙。”我解释说,看他眉头越皱越紧,立马说:“下次绝对告诉你。” 他这才松了眉头,往我身后看了眼,说:“你去命舍,问出什么了?” “这嫁衣不是命舍卖出来的,是那老妇人骗了我们。”我说。 他倒是不意外,“现在是回家还是?” “我要去见个人。”我本来想说让他回家的,可看他再次皱起眉头,一脸谴责的看着我,仿佛我是个始乱终弃的混蛋。 我叹口气,问他:“你要不要跟我去?” 到了最后,他都是矜持起来了,好半天才别扭的说:“要。” 我只得带他去见了杨昊他们。 刚开始杨昊他们都当他是凑巧跟萧煜长得像,等到听我说这就是真正的萧煜之后,他们都是惊骇不已。 九阴更是眼中闪过精光,朝着萧煜不怀好意的靠近。 我威胁道:“你们要是吓到他,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九阴停下,犹豫好半天才站到杨昊身后。 我跟赵君穆说了命舍主人说的话,她叹道:“她还是找到我了。” 不过,她也只是感叹了这句,就没了下文。 我怕他们说错话让萧煜听出来,也没跟他们长待,简单的说了两句,就带着萧煜离开。 直到走出小区,萧煜才吐出口气,说:“原来你们搞人鬼恋都是有家庭传统的。” “啥?”我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回道:“你哥的老婆也是个人。” 我这才明白他说的是丽雅和杨昊,不由得笑了,说:“对,有传统。” 说着,我挽住他的胳膊,“而且,我们专情,认定一个人都不会放手,所以啊,你就算是死了,都是我的鬼。” 他这次脸已经红了个彻底,却没挣扎,过了好半天才小声道:“嗯。” 我直接跳到他背上,搂着他的脖子,“背我回去,飘来飘去好几天了,好累。” 他顺势拖住我,说:“你以后在我身边可以走路。” “好呀。”我笑着说,看着他泛红的耳根,我眼珠一转,坏笑着上前,吮住他的耳垂。 他瞬间僵住,停在原地。 “接着走呀,咱们赶紧回家。”我说。 他轻咳一声,点了点头,接着往前走。 我时不时的在他耳朵上亲一下。 “土子……”他突然叫我一声。 我浑身一震,心中大喜,“你知道我的名字?” 他说:“刚才听他们就是这么叫你。” 我瞬间失望不已,“这样啊,那你叫我有啥事?” 他沉默片刻,说:“我是个正常男人。” 我翻个白眼,心想我知道呀,再说了不正常的躯壳萧煜也看不上。 “你对我动手动脚,我会有反应。”他接着说。 我差点被口水呛住,都不知道该说啥。 他开始认真的跟我讲道理:“咱们认识也不过三四天,还没确立关系,我觉得现在咱们最合适的身体接触就是亲吻,再深一步,有些仓促。” 我:“……” “其实我对你总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喜欢跟你待在一块,而且有时候你跟我的感觉,跟我想起我心上人的感觉总是重合,所以我无法抗拒你的接触。” 他开始长篇大论:“可是我不确定你们就是一个人,现在发展进一步的关系对你不公平,而且阴阳相隔,还有许多困难要克服。” “……” 我趴在他的背上,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同时也明白为啥以前萧煜跟我表白,我总是用活人阴人这一套来拒绝他时,那种无奈的心情了。 怪不得那时候他不说话,大概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实在想不出来要说啥,只好装睡。 他看我半天没动静,也知道我睡着了,还嘀咕一句:“原来鬼也睡觉。” 回到家里,他总算是把我放在了床上,还贴心的给我盖上被子。 我听着他进了洗手间,然后出来站在我旁边,看了好半天,最后抱着枕头躺到沙发上。 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跟我一块睡! 听着他呼吸逐渐稳定之后,我睁开眼,本想着下床去看他,突然觉得背后有些不对,一转头就看见窗户玻璃上贴着一张脸,是萧煜娘! 我脸色一冷,挥起一道阴风朝她吹过去。 她避开,转身跑了。 我也没追。 自从冥王彻底死了,她就失踪,再出现居然是在萧煜身边,我觉得她是又盯上了萧煜。 我坐在床边看了萧煜半天,然后用他的手机给小白打电话,问他情况如何。 他说:“萧先生的娘已经找上了他,除此之外我发现还有别人盯着他,但还没查出来那人是谁。” 我暗暗皱眉,说:“他们盯着萧煜干什么?” 小白解释说:“像是萧先生选定的这个躯壳,是自小就魂魄不全,这样的人最容易被恶鬼盯上,因为可以直接侵占他的身体和命格,冥府那边还发现不了。” 我想了想,问:“那你说现在在我眼前的这个躯壳,是他可以创造出来的,还是两个人长得这么像,真是个巧合?” “可以创造。”小白很肯定的说:“当初萧先生三途沙海,一魂被困在三途树下,让你用封阴牌救了,另外一魂进入佛灯,而第三魂则是被他送入了轮回。” 我直接从床上站起来,我滴个乖乖,居然是这样。 当初我净顾着救他,都忘了想他的第三魂。 这人真是可恶,瞒了我这么久。 我挂了电话,直接扑到萧煜怀里。 他猛地惊醒,刚要张嘴说话就被我堵了个严实,我在他的唇上咬了好几下,都尝到了血腥味。 可抬眼看着他略显青涩的面容,又心疼了,就低下头,把血珠吸走。 开始他还推拒着,后头揽住我的腰,也开始主动起来。 气氛一下子变得炽热。 我都觉得睡一觉是水到渠成的事了,他却突然把我抱起来放到床上,用被子捂了个严严实实。 “……你要干啥?”我生气的说,这死鬼要上天了。 他喘着粗气说:“现在太仓促。” 我白了他一眼,想要从被子里出去,他却压着不让。 “你乖乖听话。”他柔声哄我:“这不是小事,得在我能对你负责以后再那样。” 我重重的叹口气,真是被他弄的没脾气了,“那你赶紧松开,我我要憋死了。” 他笑着说:“你不用呼吸,哪有憋死这么一说?” 这死鬼! 我放弃挣扎,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没一会还真的睡了过去。 等我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他刚从洗手间出来、 “刚才有个孩子过来,给了你一张地图。”他指着桌子说、 我下床,拿起地图一看,上头标注出来的是个县城东头的一个村子,旁边写着几个字:嫁衣出自此处。 看来是小白送来的。 “那小孩是你弟弟?”萧煜好奇的问。 我心想,按照小白的年纪,能当我哥。 我说:“算是吧,生前邻居家的孩子。” 他哦了声,又说:“那小孩挺酷的,我说请他吃冰激凌,他都不理我。” 我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诧异的看着我,“怎么了?” 我摆摆手,说:“没事,那孩子从小早熟,早就不吃那些孩子的玩意儿了。” 他应了声。 我指着地图上的村子,说:“我托人帮忙查出,嫁衣就出自此处。” 他看着那村子,吃了一惊,说:“这不是丁轻的老家么?” 看来这还不是巧合了。 我说:“我打算去看看,你去吗?” “去。”他毫不犹豫的说:“我也想知道他们要走的生辰八字,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看出他们目的不纯?”我挑眉道。 心里得意自己男人聪明之余,也有点失落,想当年我可是笨的不成样子。 果然,智商这东西跟活了多少年没关系,最关键的还是先天基础。 萧煜点点头,说:“在处理我奶奶的丧事时,我抽空算了一卦,我的生辰八字跟丁轻的不合适,丁轻妈妈说要找五月二号到五月六号的,其实就是奔着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