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这套新娘嫁衣是付松从长期合作的当铺老板金广源处花三千多万买来的。知道这事内情的员工都觉得他疯了——别说这嫁衣的款式看起来并不算多古老,就算它真是一件古董,配套的饰物全是真货,那也不值这个价啊! 付松却不管他人的议论。自从把这套嫁衣买到手后,他就定制了一个立体衣架把它挂上去,摆在自己的收藏室里欣赏。这次大约是想着向其他人炫耀一下自己的新收获,这才借着慈善晚宴的名头,把这套嫁衣从家里移到酒店。 房间里的四个服务员看着挂在立体衣架上的嫁衣,只觉得心中一阵阵发毛。 这立体衣架做得太好了,以至于他们每次偶尔转过头余光扫到嫁衣时,都会有种确实有个新娘穿着这身嫁衣站在房里,静静注视着他们的错觉。 终于,其中一人受不了地拿起房间里的一块防尘布,走到衣架前。 “田哥,你要干吗?” “把这玩意儿盖起来,看着太渗人了。”拿着防尘布的男人说。 “别呀,一会儿老板过来要是看到会不高兴的,万一他怀疑我们动了他这宝贝……”同伴过来拉田姓男人的手。 两人推搡抢夺防尘布的过程中,田姓男人的手背似乎被凤冠上的什么东西刮了一下。他吃痛地缩回手,还没来得及检查,付松就推门进来了。 “付总!” 看见老板进来,在场之人无不打起精神。 付松有些疑惑地看了眼站在嫁衣旁的两人,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与大部分挺着啤酒肚的中老年商人不同,付松给人的感觉更像一个温文尔雅的学者,无论对属下还是对客户都是彬彬有礼的。认识他的人无不称赞他的人品,但也都莫名有些畏惧他。 此时被付松注视的两名服务员就有种内心揪紧的紧张感。 田满志讷讷道:“没、没什么,就是听说这个衣服挺贵的,我们怕弄脏了,想给它盖一块防尘布。”他手上的东西没来得及丢开,急中生智之下现编了个理由。 刚才还跟田满志推搡的同伴也配合地点头。 闻言,付松的神色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客气地说:“没关系,待会儿搬上台展示一下之后就要运走了,不需要这么麻烦。就是辛苦大家再守一会儿。我已经给财务那边说过了,按加班给你们算工资。” 听到这个好消息,连田满志在内的所有员工都面露喜色,纷纷大声道谢。 房里气氛正融洽,忽然又有人推门而入,动作还挺大,门板被推得“砰”地一声撞到墙上。 付松略皱眉,回头看清来人时,眉间褶皱又迅速平复下去。 “小致,你这是怎么了?风风火火的。” “付叔,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见在场还有外人,裘致也不是真鲁莽得完全不看场合,当场挤眉弄眼示意他姨父出来一下。 付松向来疼这外甥,也不问缘由,配合地走出门去。 田满志等人松了口气。他把差点惹祸的防尘布扔开,见自己被刮破皮的手背上渗出血来,暗骂倒霉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满嘴的铁锈味让他心怀怨怼地瞪了旁边的嫁衣一眼。但想到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能下班了,他也不再生事。 - “你要跟我说的是什么事?”找了个无人的空房间,付松慈祥地问裘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