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到一块石头，拿起来就要往头上撞，段明时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行！你不能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必须回到九重天上！”　　 “我的亲人朋友都没有了，我还回什么天上？果真是哪里令人痛苦，哪里就是地狱！”　　 我迫切地要离开这人间地狱，我要和蓝落落在一起，我要陪她走陌生的路。　　 “我这个样子，就算回到九重天上又怎样？我是踏着万千骸骨回去的，我永远也不会快乐了，我永远画地为牢，困在地狱中！松手！”　　 段明时扔下石头，搂紧我。　　 “你要杀就杀我，不要伤害自己！”　　 “杀你有用吗？”　　 “是我杀了她，冤有头，债有主，你杀我，就可以给她报仇了！”　　 我在不停地流泪的空档竟然笑了一下，连我自己都觉得诧异。　　 “她不想看到你，她惧怕你，我为什么要杀你呢？”　　 我脑海里不停地流窜着蓝落落的样子，有五岁时候的，有在卫家岭再度相见时候的，有她拉着我，跟我说借我肩膀借我怀抱时候的。　　 小时候，她看着摔伤的我，抹了小鼻子，很神气地道：“沈烟，一定很痛吧，放心，我背你，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让阿姨给你治疗伤口。”　　 那时候我妈还活着。　　 小时候，她看别的孩子欺负我，她就算打的满身是伤，她也会一声不吭地保护我。　　 小时候……小时候……　　 我脑海中大的蓝落落，小的蓝落落，互相交替，我觉得我的脑子简直要炸裂一般。　　 “我不想回到九重天上去了，我不想活了……”　　 “不！沈烟，你不能那么想！”　　 我又冲段明时笑了一下，段明时却面露惧色。　　 “不要吓我，我求你，不要吓我，玥伽，你不要对我露出这种表情。”　　 现在我还哪管什么玥伽什么沈烟啊！　　 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段明时，之前我一直觉得，母亲离世后，有你陪伴我，真是太好了。”　　 “现在我收回这个想法。”　　 “如果我没有遇见你，蓝落落和老黄……都不会死。他们该自由地当精怪，该回天上过快乐的生活，却因为遇见我，遇见你……都死了！”　　 “我是原罪！”　　 我不停地挣扎，试图把双手给挣脱出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让我摔死就好啦啊……”　　 我恍惚发现，我还可以咬舌，段明时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一般，立即捏住我的下巴，禁锢我的身体。　　 “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的一切都白费了，老黄和蓝落落，那才是真的白死了！”　　 他按着我的身体，哪怕他现在虚弱不堪，也还是能按的我动弹不得。　　 就在我一心求死的时候，苏柳那边传来一声惊呼。　　 “落落！”　　 我立即回头去看，只见光斑汇聚成蓝落落的模样。　　 她看向我，轻声道：“沈烟……你得好好活着……”　　 我迫切地想过去抱住她，但是我又急切地发不出声了，出口只有“啊啊”的声音，我想道歉，想说你别怕，不管去哪里，我陪你走！　　 可是这些我都说不出来。　　 “玥伽，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们在天宫种的那朵花，你说过要替我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