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锋微微颔首，说——　　 “我怀疑，陆森就是王刚。”　　 这话左锋说的很轻，但对赵岩来说，却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　　 他被炸的脑袋都是一震：“什么！陆森是王刚？”　　 这、这……　　 这是真的吗！！　　 “只是猜测而已。”　　 左锋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没有照片吗？”　　 赵岩激动不已的说：“陆森既然和向晴是同学，那么学校里面肯定有毕业照合影之类的，或者学生档案记录，我们看一看，就知道是不是王刚本人了！”　　 “早查过了，没有。”　　 左锋微微蹙眉：“私家侦探也没查到，学校电脑档案记录里独独缺了陆森，应该是被人刻意抹去了，且任何合照里都没有他。”　　 “高中到大学都没有？”　　 “没有。”　　 更何况，是向晴上了大学，至于陆森上没上，去哪上的，私家侦探并没有查出来。　　 他昨天也打电话询问了一圈陆森和向晴高中时代的老师们，都说不清楚。　　 只知道向晴读书那会确实谈过恋爱，但因为只是一些风言风语，没有切实的证据，再加上并没有影响到向晴的成绩，所以，老师们并没有深究。　　 “那倒也是，像我读书的时候就特别默默无闻，老师们大概全都把我忘记了。”赵岩说。　　 左锋轻轻点了点头：“总之，王刚就是陆森这一点，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全无凭据。”　　 “那……确实是要审问一下向晴了，如果这俩真的是一个人的话，那么她肯定是知道的。”　　 “恩。”　　 “那头儿，谁去审？你吗？”　　 “苏恬。”　　 “什么？”赵岩惊了：“苏大神？她审向晴？”　　 天！　　 她和向晴关系那么好，真的没问题吗？　　 而且，把朋友当成犯人，那滋味光是想想就觉得难受，她还要跟向晴面对面对质，那岂不是往心口上戳刀子？　　 “不行啊头儿！这事要阻止！”赵岩大声的说，脸上对苏恬的关心非常的直白。　　 左锋倒是没想到，才短短几天的时间而已，苏恬就已经俘获了局里这么多人的心？　　 “头儿？”　　 “不用再劝，这事已成定局。”　　 说罢，左锋站了起来。　　 而苏恬，也已经把向晴请了过来。　　 虽然她面上看似很平静，但那一双眼，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一看到向晴进门，她的眸色就黯了下来……　　 左锋心想，就她这小样儿，一见到朋友就快哭出来的委屈，还想主审？　　 如果接下来她表现有分毫差池，他必定要阻拦了！　　 然，苏恬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她站了起来，距离向晴三步左右的距离，冷静又极其专业的态度开口：“向晴，接下来的时间内，我会询问你一些问题，你有你的权利，你可以保持沉默，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遵纪守法，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冷不丁被挚友这么对待，向晴哪里能好受？　　 但她也知道，挚友只是在履行她的职责，她既然答应来了，当然会服从。　　 因此很平静的看着苏恬，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苏恬也点点头：“那你随我来。”　　 她把向晴带到了审讯室。　　 平静的看着向晴坐好，她回头，看一眼身后。　　 左锋，赵岩，石磊，孙晓芸他们几个全都在看着她，一如既往，她没有看出左锋的任何情绪。　　 至于其他三个，赵岩和孙晓芸是很明显的担忧，石磊则是有点复杂的眼神。　　 苏恬只当什么也没看见，面无表情的冲着孙晓芸扬起下巴：“你当我副手，仔细注意她的表情，就算你看不出什么，也多看。尤其当我讲话的时候，你要把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去，配合她的表情好好看。”　　 “啊，好！”　　 孙晓芸连忙走过去，只不过在要进门之前，被苏恬按住：“记住，你是警察，她只是案件的受害者，以及，或许知情者，其他关系，一概抛弃！”　　 “是！师父！”　　 孙晓芸想，师父到底是师父，她闻名国际不是没有原因的，她根本不需要自己担心！　　 审讯室安静异常，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孙晓芸捧着水杯，视线来来回回的在向晴脸上打转，一声不吭。　　 苏恬也沉默着，乌黑的瞳眸，沉静如水。　　 她就这么看着向晴，而且似乎也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　　 赵岩他们在外面看的干着急。　　 “头儿，大神她为什……”　　 “安静。”　　 左锋抬手，示意石磊他们别急躁。　　 审讯说白了，就是一场心理战，谁把控主动权，谁就占据有利地位。　　 很显然，苏恬从进入审讯室的那一刻，就开战了。　　 而向晴，看似很平静，但是这几分钟的沉默下来，她很明显不如刚才了。　　 而苏恬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用那双仿佛能看穿人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向晴。　　 又过去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向晴到底没扛住，有些急迫的开口：“小甜甜，你到底要问……”　　 “我叫苏恬。”　　 “……是，苏警官！”　　 向晴眼底划过一抹受伤，握着拳，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么请问苏警官，特意把我请来，到底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又为什么一直不开口？”　　 “你觉得，我是找你来问什么的？”苏恬竟然反问她。　　 向晴愣了一下：“我……我怎么会知道？”　　 “不，你知道。”　　 苏恬眼睛一直是盯着她的，从她进警局大门开始，所以，她基本掌握住了向晴的心理变化。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心痛。　　 再次沉默了，只不过几秒之后，她就主动询问：“向晴，你其实知道，伤害你、杀害你妹妹的人是谁，对吗？”　　 向晴瞳孔一缩：“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我在包庇罪犯吗！”　　 “难道不是吗！”　　 “不，我没……”　　 “陆森。”苏恬突然抛出这个名字。　　 “什么？”　　 向晴整个人都像是定住了，嘴巴大张着，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恬。　　 苏恬的手指头微微曲了一下，面色却一派平静：“你的吃惊是真的，但也只在我说出他名字的那一刹。”　　 因为真正的吃惊，只会维持一秒不到。　　 所以她脸上到现在都还保留着的惊讶，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