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连连摇头，严民抵死不肯松口。　　 苏恬再次冷笑：“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吗？你难道不知道，就在刚才，你的表情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吗？”　　 有一句话叫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严民虽然句句否定，但他的表情却分明在说肯定。　　 而且他的头在摇之前，有很轻微的点动，只不过持续只有五分之一秒不到，也就只有苏恬这般毒辣专业的眼睛，才能捕捉的到。　　 这在微表情知识中，是很典型的说谎！　　 要是在平常，苏恬还有心情跟他解说解说，顺便逗他玩一玩，可现在事态紧急，她实在是没那个心思了。　　 一掌拍在了桌上，她呈现出来的，是跟她那种清甜可人的气质完全不相同的锐气。　　 就像是一把利刃，锋锐无比，只要一拔出鞘，就给人以杀意重重的感觉。　　 严民本来就心虚，再加上又只是个寻常老百姓，见识不多，哪里遇到过苏恬这种人呢？　　 可以说是当即就汗如雨下，脸色苍白至极，身子甚至都在发抖。　　 苏恬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看着他肩膀抽抖，胳膊颤抖，就连手指头也在不停的抖动着。　　 她发出一声冷笑。　　 他再次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她再冷笑，他再抖。　　 如此反复几回，她还什么也没说，他自己就已经先受不住了，近乎哀求的开口：“不要再这样逼我了！求你了！”　　 “是我在逼你吗？”　　 苏恬声音冷如冰：“分明是你自己心虚，你明知道你哥是杀人犯，也明知道他把萧美娟掳了去，你竟然装作不知道，任由她们去死！”　　 “不、不、不……我没……”　　 “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事到如今了，你竟然还敢否认？”　　 伸出手，一把扣在严民肩膀上，苏恬怒道：“严民！你抬起头看着我，看着我！”　　 严民连连摇头，坚决不肯抬头。　　 她一把抓过他下巴，用蛮力逼的他抬起了头，然后她自己偏了点头，把左侧脖子露给他看。　　 他眼珠子猛然一瞪：“这……”　　 “这是严军打的！”　　 苏恬放开了他的下巴，用手轻轻将衣领拨开，让他能够更清楚的看到她左颈乃至后颈处那一大块的淤青。　　 她说：“这就是你的好哥哥打的，因为我是苏颖的女儿，他就要把我打晕了带走，他要折磨我，他要对我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他要把我的人生毁掉，断了我的生命，就像他断了萧美娟以及其他十一位女性一样！”　　 “我……”　　 “严民，你真的还要继续助纣为虐下去吗？”　　 苏恬边说边将右手伸了出来，从进门开始，她的右手就一直是背在身后的，不仅是因为受到撞击有些伤到了，轻易动不得。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手里拿了东西。　　 是照片。　　 一沓照片。　　 她往桌上一拍，对严民说：“你看看！”　　 严民下意识看了过去，血腥立刻撞入他眼底，他吓的大叫出来：“啊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拿开，快拿开！”　　 “拿开？”　　 苏恬哪里会顺了他的心意？　　 不，她不仅不允许他扭头躲避，甚至还按住他后颈，逼着他重新去看照片。　　 严民死死闭着双眼：“不不不，我不看我不看，我不想看到这些……快拿走，快拿……”　　 “你光是看就觉得可怕，那你想过，这些死者的痛苦吗？”　　 苏恬用手指一张一张的点着照片，说：“这个，是二十七年第一个被发现的受害者，你看看她身上的伤，都是用刀子将肉挖出来造成的，再来看第二个，第三个……这些都是死的早一点的，血已经干了，看的不够清楚，但是这一张！”　　 手指点住萧美娟的照片，苏恬逼着严民看：“看到了吗，这就是萧美娟，你嘴里说的，当年侥幸逃离的受害者！你看看她，严民，你看看她！”　　 “不……我不看！”　　 满眼都是血，到处都是伤，下体似乎也血糊糊一片，这也太惨了，完全超越了严民的承受极限，他实在没办法看。　　 他哭着求苏恬：“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你就放过我吧……”　　 “那谁放过这些无辜冤死的女性，谁来放过萧美娟和我母亲，谁又放过萧沉雪和我？”　　 狠狠将他后颈一摁，逼着他继续盯着，苏恬怒道：“你看看她身上的伤，当年她就被刀挖出了肉，留下了无数碗口似的伤，而这些血肉模糊的地方，是昨天才新造成的，同样是被刀子一块一块挖掉肉，你不敢看？你觉得很血腥？那么你再看看她这儿！”　　 “这是一个女人孕育孩子的地方，这是女人的象征，是她接纳自己心爱男人的地方，是她最为圣洁的所在，可是你看看，被毁成什么样子了？”　　 “不，不……”严民痛哭流涕。　　 苏恬不为所动，继续说：“你可知，她不仅被挖肉，被强暴，甚至还被强灌了硫酸，子宫这一块全都被烧毁了？”　　 “什么？”严民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硫酸？”　　 “是！硫酸！”　　 苏恬既愤怒又悲伤的看着他：“浓硫酸灌进去，她内里一点一点被烧毁了，最可恨的，是她被灌硫酸的时候，还是活着的！”　　 “活、活、活着？”严民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击中了。　　 活……活……活着？　　 那些女人都是活着被灌强酸的？　　 那……那岂不是……　　 “对，死的异常痛苦。”　　 苏恬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近乎哀婉道：“她们都是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孩子啊，原本有大好的人生正在等着她们，嫁给一个自己心爱的男人，跟他成家生子，一生平安顺遂，可是呢？可是你哥却不仅要剥夺她们的生命，甚至还要让她们遭受这等屈辱和痛苦！”　　 “严民，你这个年纪的人，应该多少还是信一些鬼神之说的吧？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