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怎么忘了,那个大黄牙早就被商擎苍打得魂飞魄散了,就在那个小旅馆,我怎么会……我抬手抱着头,我怎么会那么傻? “叶双,这是命运为你选择的,你就别再自责了。”顾洛抬手想摸我的发,却一下子顿住了手:“你好好休息吧,你放心,只要你家人一天找不到,商擎苍也不会再难为你的。” “他不难为我,却是要难为抓走我家人的人,顾洛你在想什么?”我抬起头来看他,他俊美的脸上依旧的面无表情,以前我总是被他的男色所迷,但是现在我看着只觉得扑朔迷离,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心中很是恐惧,我害怕。 “这个你放心吧,我自己会应付的。” “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个应付法?”一个轻浅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我浑身一颤,顾洛也是微微皱眉,只见门口走进一个高大的男人,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出现在公众场合,但是他的脸我还是看不清。 “商擎苍,你来干什么?最后的五次婚礼都举行了,你还来干什么?”顾洛站起来,一脸的警惕。 “干什么?自然是来探病的,双,你看上去好憔悴啊。”商擎苍淡淡的说着,径直走到我床前坐下,我浑身都紧绷着,心情十分复杂。 顾洛抿着唇,却并未阻止,只是冷哼一声,走到旁边去了。 “呵,我还带着一个好消息给你。”说着他啪啪拍了两下手,门打开了,三个女人冲了进来。 “叶子,你没事吧。”最前面的是莫微笑,她看上去并没什么不妥,气色也很好的样子,我迟疑的抬手:“微笑?” 她一把握住我的手说:“没事儿了,你怎么说晕倒就晕倒了呢?不过也真是太可怕了,五条人命……” 湖都从后面拉了她一把说:“别说那些让叶子恶心的事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 “也是,你可以乖乖听话,早点好起来哦。”微笑不放心的又看了我一会儿才说,她没变,是她,我忽然很想笑又很想哭。 “你去见了泓渊没?他可想你了。”我哽咽的说。 “切,我不就去出个差,想什么想啊。”微笑说着脸一红。 我转头去看商擎苍,出差什么的肯定又是他搞得鬼把。 “你看什么呢?别乱发呆。”莫微笑一屁股坐到了商擎苍坐的位置,我微微一愣,却发现他好像黑雾一般散开了,顾洛对我摇摇头,我抿着唇低下了头。 “叶子,你怎么了心情还没平复吗?”湖都说着,我这才想起,被微笑这样一闹,我都没问她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抬起头,却看见云落站在那里,眼神有些迷蒙。” “云落,好久不见了。”我先和她打招呼:“上一次,你到底去哪了?” “我不记得了,我好像有一段记忆没有了。”云落茫然的说。 “怎么这样?你没事吧?”我急切的问。 “没事,就是有些事儿不记得了,你别担心。”云落摇摇头说。 “其实我也是,那天闹完了婴尸的事儿之后,我也傻了,我也好多事不记得了,感觉怎么睡了一觉,身上的伤也好了,人就在宾馆了。”湖都也摸着头,莫微笑也说:“是啊,我说是出差去了,怎么出差有些什么事,我是一点都不记得,嘿,这差出的,连是去哪也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不要想了。”能忘记也是一种幸福吧,我淡淡的说,那十个人,就是为了你们而死的,好在商擎苍也算守信,真的放了她们回来。 “病人需要安静,探病到此结束。”护士进来赶人了,她们只得离开,我这才发现顾洛也不见了,心里忽然开始有些不安起来,顾洛去了哪里? “医生其实我已经好多了,我想出院”我下了床,来到外面的护士站说,我知道我不过是一时急切才会晕倒,现在真的好多了。 “你血压太低,再留院观察几天吧。”护士眼都没抬,直接丢了两句话又去忙了,我叹了口气,回到病房,换了衣服,直接离开了医院,反正也没人看着,我感觉顾洛可能要出事。 他应该是和商擎苍一起离开的,我估摸着他们离开了的时间不长,会不会还在这个医院里呢? 走出去转了几圈,忽然一个人在背后拍了我一下,我一回头却看见一个穿着风衣的高大男子,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嗨,叶双。” “楚君墨?你的手……”我迟疑的看向他,他扭了扭胳膊低咒一声:“那个顾洛还真够狠的,直接给我下了那么恐怖的幻境,我们都被他骗了,哪里来的割手,就是个幻觉,第二天我就醒了。” “原来只是幻觉,他却从来不解释。”我喃喃着,他做了好多事,却从来不解释,这让人很是心疼啊。 “是啊,就好像他对你……算了,我可不想被骂死,对了,听说你晕倒了,我正准备来看你,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楚君墨眼神闪了闪,顿时换了个话题。 “顾洛和商擎苍两人一起离开的,我怕他出事,你知道现在仪式的最后一步就是找到我的家人,那些人是顾洛藏起来的,我怕……” “原来如此,你要找人,在这些正常地方是找不到的,他们肯定在医院最淫阴森,最没有人的地方。” “停尸房?”我浑身一颤,这三个字在我的心中好似噩梦一般存在的。 “不错,走吧,我带你去。”楚君墨说着又笑了:“上一次我们也是去停尸房,哈,吓死了吧,那一次我都差点交代在那,商擎苍真的太厉害了,如果血玉被他得到,那么我们谁都别想活。”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让他把血玉养活了?”他们知道,不但不阻止,间接的还在帮他。 “因为我们也想要血玉,谁得到,谁就能又无穷无尽的力量。”楚君墨淡淡的说着,回头看来我一眼,那一眼看得我心底发寒。 “其实我根本不理解你们,不理解顾洛,不理解你,我只是你们两边的棋子,哈,两边的棋子。”我说着,冷笑了起来。 “那么你呢?商擎苍和顾洛,你站哪边?” “我哪边都不站,我只想要平平淡淡,只想要过普通人生活,找个心爱的男人嫁了,他可以没有钱,没有房,没有车,只要他对我好就好了。” “可是那不可能了,谁叫你要是叶家那个命定的女人,你一出生你的命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了。” 说话间我们两个已经来到了电梯口,我忽然站住了:“其实我根本不应该下去,他们怎么样了,又和我什么关系?” “那你现在就可以走,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商擎苍和顾洛今天只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其实顾洛抓了我的家人,他也不是为他们着想,因为他也想要血玉的能力对不对?” “你真聪明,所以无论谁赢都一样,最后那场婚礼,你要献祭你的灵魂,带着血玉里的力量和赢的那个人融合,生生世世永不分开,多么缠绵啊。”楚君墨说着,看向我,勾出一个邪魅的笑。 “……你们都是疯子。”我恶狠狠的说着,转身就走:“湖都怎么会爱你这样的男人,真是瞎了眼了。”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要她吗?”楚君墨的声音却闲闲的追了过来。 我脚步一顿,慢慢回头:“为什么?” “因为我是情缺,我爱的人,都会死于非命,我只能孤身一人至死,其实顾洛是爱你的。”说完这些,他忽而这样说,让我心底一颤,我不是没感觉,只是我不敢承认,但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还是觉得心里很痛。 我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了,我不知道结果如何,回到家里,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一整天,呆呆的看着窗外,手机关机,什么都不想想,这时我却忽然听到了悠扬的笛声,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吹笛人,是吹笛人墨宸,他又住到我隔壁了,那个住着老鬼的房间。 不知不觉我顺着笛声来到了隔壁,抬手却敲不下去。 “进来吧。”笛声一顿,墨宸淡淡的声音传来,我走了进去,他没有看我依旧在安静的吹笛。 “墨宸。”我喊了一声,他冲我点点头,示意我坐下,我坐下了,听着他的笛声悠扬无比,我的心也平静了很多。 “那个婚礼,肯定要举行的。”最后他放下笛子缓缓的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过了,我统御百鬼。”墨宸说着站起来:“你还是不懂吗?我是鬼王,我是神,所以我在我的维度是不能插手你们的事的,无论是商擎苍也好,顾洛也好,他们都曾经是人,就是人间的事,所以我只能引导,不能直接干涉。” “那么云落呢?云落并不是我们叶家的人所生,她从何而来,为什么会有我们叶家的血?” “她是我抽了你的灵魂造的,以防万一,因为仪式必须举行,如果你死了,我们都会烦恼的。” “难怪,商擎苍后来也知道了,所以他才无所谓杀我对不对?”我郁闷的说。 “很多事,都必须去做,你逃避不了的,叶双,我说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是我也告诉你,仪式一定要举行,懂了的话就回去吧,三天后,会有人来接你。” “那么云落对你的感情你知道吗?”我忽然回头问。 墨宸一愣,随即他转开脸淡淡的说:“我是神族,我没有感情可言,她,只能说,所爱非人了。” “其实我感觉得到,你是喜欢她的,对不对?” “我只是想了解了解,你们所谓的爱情到底是什么,到底有多大的力量。” “却不小心陷进去了?”我淡淡的笑着问。 “你问的太多了,你可以走了。”墨宸淡淡的说,我转身说:“爱有时候要说出来,否则,你会后悔的。”就好像顾洛,等我不再爱他的时候,他再做哪些,已经太晚了。 三天,我只有三天了,我很清楚,一旦仪式开始后,我会怎么样,献祭灵魂,和那些新娘一样,我拿出那块血玉,通体血红晶莹剔透,是谁说的,血玉满红时,主人就会复活?完全是一个陷阱,大大的陷阱。 三天可以说很快,也可以说很漫长,我去看了莫微笑,她在四号咖啡馆和高泓渊泡在一起,高泓渊并没有说破她这段时间的去处,而顾洛并没有回去,他和商擎苍那天到底谁赢谁输我也不知道。 “微笑,以后记得生个娃儿要找我做干妈。”我笑着说,心里酸酸的。 “那是肯定的,不找你找谁?”微笑一口应承下来,那一晚是最后一晚,我把莫微笑,湖都,云落都找了来,说是闺蜜大聚会,我看向湖都说:“其实楚君墨是爱你的,他是情缺。”临走了,还是留个好吧。 湖都身子一颤,低下头苦涩的笑了笑:“是吗?可惜,我也是。” 我一愣,他们两个都是情缺,互相再也不能在一起了,叹了口气:“算了,心在一起,就算是得到了吧。” “其实我很清楚,他对我怎么样,我很清楚。”湖都低低的说。 对着云落我却说不出什么,一举酒杯:“姐儿明天嫁人,来干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莫微笑拉着我问:“你嫁谁啊?我怎么都不知道?” “嫁谁?我也不知道,反正明天嫁了就是。”我恍惚了一下说。 “叶子,你有点不对劲,到底出了什么事?”湖都先放下酒杯问我。 “没事,来,喝酒。”我拉着她们一直喝到半夜,大家都醉了,我却很清醒,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一个盒子,放在我家门口,里面是一套非常美丽的婚纱,我缓缓的离开四号咖啡馆,高泓渊还在吧台那站着,夜深到连那些客人也已经走光了。 “叶姐,时间到了对不对?”高泓渊讷讷的问。 “对,时间到了,记得帮我照顾好微笑。”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她的,而且,仪式结束,按照常理,她们都会忘掉你的。” “我的存在被抹掉么?”我苦笑了下,走出咖啡馆,回到家洗澡,换衣服,时间就在凌晨十二点,纸条附在衣服的盒子里,只是我不知道新郎是谁,商擎苍还是顾洛。 下了楼,我看见倪莎站在那辆熟悉的凯迪拉克面前,我就知道顾洛输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却是松了口气,我终究要嫁给我心爱的人,就算那个人是魔鬼,就算他不爱我,我也要嫁给他了。 “小姐,请上车,主人在别墅等你。”倪莎恭恭敬敬的行礼,我上了车,车子一路颠簸来到郊区的别墅,我还以为要去西水村举行仪式呢,没想到却是这个别墅。 此刻,别墅被打扮一新,四周都挂满了白纱,呵,白色的婚礼,果然是白色的,没有一点喜气。 婚纱太长,倪莎帮我提着,走到了别墅的正厅,今天里面灯火辉煌,没有一丝黑暗,很正常的房子,但深处有多不正常,我无法想象。 一打开大厅的门,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高大挺拔,听到了声音,缓缓回身,这一次不再是黑暗,他的脸在灯光下十分的清晰,如果说顾洛是美男子的话,那么商擎苍就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他的气度,他的五官,除了完美想到其他的辞藻,帅什么的都已经太过抵挡,我一时真的看呆了。 “呵,小双双,今日让你看到了,我没有食言。”他说着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哪里还有一点那天在地下室的暴戾。 “你杀了顾洛对不对?”我冷冷的问。 “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你是我的。”他的霸气依旧,没有一丝改变。 “呵,你难道也失忆了?那天你要杀我。”我冷笑一声说。 “谁叫你偏不听话,要去探视我的秘密,不过一切都结束了,叶双,从今天起,你是我一个人的,顾洛敢碰你,我绝对不会让活着的。” “商擎苍,你就是个暴君。” “我一直都是。”他低笑一声,捏着我的手走到前面说:“让他们都进来吧,要举行婚礼了。” 这时候门打开了,妈妈,舅舅,阿姨都走了进来,他们面无表情,看上去很是麻木。 “妈妈!”我激动的要冲过去,商擎苍却拉住了我:“你要是想她魂飞魄散你就过去,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那个死神并不是我,而是你,是你带着的血玉里商汤留下的一抹残魂,现在它又在蠢蠢欲动了,你要是过去,可能会伤到你妈。” 我只好忍住,看向妈妈那边,她面无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们都怎么了?”我看着她,那不正常。 “别管了,仪式成功后,自然就没事了,开始吧。”商擎苍转头看向倪莎,倪莎点点头,一群人鱼贯而入,开始了婚礼的各种形式,,然后我感觉到脖子一凉,果然那个死神出现了,他提着镰刀却不是冲着商擎苍,而是冲着我,缓缓落下。 “不要!”妈妈最后一刻好似清醒了一般大喊,可是来不及了,我闭上眼,等待死亡降临,忽然噗的一声,我感觉有血喷溅到了脸上,却并没有感觉到疼,微微睁眼,却看见顾洛倒在血泊中,商擎苍则一手掐住了那个黑影,用力捏碎,黑影破碎的瞬间,血玉也碎了,一片红光从我脖颈处散开,向着倒在地上的顾洛而去,全部融入了他的体内。 这是怎么回事?我感觉一阵地动山摇,一个尖锐的嘶鸣在地底深处响起。 “小心。”商擎苍一把护住我,其他人都被震得东倒西歪的,我迟疑的问:“到底怎么回事?顾洛他……死了吗?”我颤抖的问。 “小双,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商擎苍嘴角流出一股黑血,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商擎苍!”我惊呼一声,也顾不得其他了,摇晃着他,这时从顾洛身体里飘出一个透明的他,眼神很是哀伤的看着我:“叶双,你果然是爱他的,所以我输了,商汤墓已经完全毁掉了,芊芊也成为了无心鬼,我会带她去地狱受刑,再见了,叶双,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忍着没说,我爱你,我无欲无求的心被你的傻一次次震撼,你说的对,人性并非都是丑恶的,你就不是,呵,所以我和商擎苍联手了,我和他联手救了大家,我无怨无悔,没了芊芊我的命缺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但是如果你选择的是我的话,我会拼了命的和你白头到老,可惜,你始终选择的是他,我的小叶子长大了,有了心爱的人了,我很开心。”说着,顾洛的身子越来越淡:“叶双,如果有下辈子……算了,再见。” “顾洛!”我眼泪流了满面,心痛的无以复加,却始终没有松开抱着商擎苍的手,这辈子我负了他,下辈子,下辈子我还。 “咳咳……:”这时候商擎苍咳嗽了几声,缓缓睁开眼,看到我他抿唇一笑:“小双双,我就知道你会爱上我的。” “你们这到底是在干什么?”我完全的傻了,商擎苍却喘了口气说:“那个该死的老怪物,没想到今时今日了还能把我伤成这样。” “倪莎,你去善后。”说着他抬眼看我:“老婆,扶我去卧室吧,你老公就快没命了。” 他这样的称呼让我脸一红,但是还是乖乖的扶起他,他真的很重,又好像故意的将整个身子都压到我身上来,让我不堪重负,又趁机摸了我不少豆腐,我喘息着,等到了卧室已经是香汗淋漓了。 “好了,你觉得怎么样?”我把他放在床上,关切的问。 “很不好,我胸口疼。”他说着,一用力把我来到怀里抱着:“现在好多了。” “你别闹了,真没事吗?”我焦急的问,顾洛可是死了啊,我眼神一黯,现在还不知道这个转变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