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边上从头到尾听着,从未出声的坐在霍九霄右边的男子不禁叹了口气, “鹿灵,你应该知道,我们一直都很想你加入我们,” 鹿灵看向男子,不禁抿了抿唇,神色也变的恭敬了些, “但是,我们一直都不是一路人, 这件事,三年前我以为我们就已经达成了共识,” 说完,她顿了顿,最终还是补了一句, “楚老师……” 只见, 坐在霍九霄右边的,赫然就是那个墨白曾经提到过的, 犯罪心理学的泰斗级人物,鹿灵的本硕连读导师,楚辞歇, 楚辞歇,“鹿灵,在你这个年龄段,你的实力在玄门中一骑绝尘,是众人望其项背的存在,我们一直对你报以厚望, 当年你以那样的高分没有选择清北而是选择跟随我,学习犯罪心理学,我一直以为你是存了接受玄门下一代传承的重任的心的,” 鹿灵听到这,突然笑了, 因为,她突然想起了江诚说过的, 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 鹿灵,“但是事实证明,我行事乖张,不服管教,手段毒辣,独断独行,难当此大任,” 楚辞歇有些遗憾的又叹了口气, 霍九霄,“楚老,这件事你看……” 楚辞歇,“玄门确有规矩,玄门中人斗法,一方存了歹心,便可不死不休,鹿灵并没有做错什么,” 左边那男子有些急切,“可是这,这毕竟是……” 楚辞歇抬了抬手,“罢了,就算宋慎言已经是南洋降头师的独苗,但是错了便是错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鹿灵你走吧,” 鹿灵挑了挑眉,直接站了起来,对着楚辞歇微一点头致意便径直离开, 这起案子,到这也算尘埃落定, 而鹿灵又一次与楚辞歇,不欢而散, 出门后,一开始鹿灵还保持着正常行走速度,但是,等离开了三人的视线, 她偷偷的往后瞄一眼,确定已经看不见她以后,立刻“刺溜”往外跑, 开玩笑,万一这帮老东西突然后悔了怎么办,在他们的地盘还不赶紧开溜! 鹿灵离开后,左边那男子立刻气的拍桌, 张远道,“楚老,你未免也太包庇你这个学生了!这事怎么能就这么结束了!” 霍九霄在一边不吱声,虽然他心里知道鹿灵的做法没大错,但是在心里还是觉得她的做法未免太过极端, 楚辞歇,“之前她对两个普通人动手的时候,倒是没见你这么大反应,” 张远道,“那能一样吗!我们玄门中人……” 楚辞歇眼神一厉,“我们玄门中人,难道就有特权了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宋慎言短短十天,手里就捏了三条人命,他甚至还要害死鹿灵,放出鹿家那坛存了上千年的戾气! 你知不知道,这事一旦成了,会死多少人!整个京城都有可能为此变成一座鬼城! 就这样,你还觉得他做的事,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吗!” 张远道被楚辞歇说的瞬间噤声,不敢再多言, 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崩到了极致, 霍九霄小心翼翼的开口,“那这次的事,南洋降头师那边要我们给个说法,这……” 楚辞歇长舒了一口气,摘下眼镜,手抚上眉头,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玄门斗法本就如此,更何况宋慎言还是暗中算计, 告诉他们,若是他们不服气,大可再去找鹿灵斗法,但是死生不论,听天由命, 我刚刚甫一看到请鹿灵的时候,她的本事比毕业前,竟是精进了不止一星半点, 如今别说是那南洋降头师, 就是我,她肯叫一声楚老师,也是看在我曾教导过她六年的份上了,” 霍九霄,“那这事就……” 楚辞歇点头,“这件事就到这,死者那边老样子,以校方的名义出面安抚,尽量做到让家属满意,” 霍九霄,“是,但是,鹿灵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按理说,她应该根本连宋慎言的面都没见过,又怎么可能……” 楚辞歇,“又怎么可能知道是他干的,还先一步杀了他?” 霍九霄点点头, 楚辞歇笑了笑,再开口时,语气竟是隐隐充满了骄傲,“撇了她的玄术能力不谈,在犯罪心理学方面她就是我所有学生里面最出色的, 她也一直都是我心里最贴合能做到完美犯罪的人选, 但是所幸,鹿灵虽然对犯罪之人手段毒辣,但是对于普通人一直都存着悲天悯人之心,不然的话她早就是我们最头疼的敌人, 要是再加上她已然修炼的波诡云谲,鬼神莫测的契灵人的能耐本事,想要人的性命,更是就如探囊取物, 宋慎言既然敢下降头,就会被鹿灵识破,而让一个羽翼未满,乳臭未干的降头师被自己所下的降头反噬,对于鹿灵来说,轻而易举,” 听到这,霍九霄抿了抿,不再多言, 一边的张远道,默默的紧了紧后槽牙, 这个鹿灵!这件事要是让大人知道了…… * 巨大的阴影笼罩之下,一个男子瑟瑟发抖的跪在那,坐在上首的人完全被阴影笼罩,看不到他的神情如何, 大人,“谁让你派人去对付鹿灵的?” 随着上首的人出声,一缕阳光透过雕花玻璃射了进来,正好照在了瑟瑟发抖男人的脸上, 而这个人,竟然就是那个会议室里坐在霍九霄左边的人,张远道, 张远道,“大……大人,您息怒啊!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是那宋慎言自己托大,非要去找鹿灵斗一斗, 没想到……没想到,鹿灵她竟然,下手这么狠啊!” 大人,“废物,先是折损了我养了上百年的恶灵,如今又死了南洋最有前途的降头师,损失如此惨重,竟是什么事都没办成!” 张远道感受到大人的怒气,趴在地上甚至都不敢抬头,“大人,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一定把鹿灵……” 大人一挥手站了起来,“罢了,这事先到这吧,你以为,就算是你亲自去,就能动的了她吗? 你真当鹿家这千年的根基如此脆弱不堪吗?” 张远道,“那……那我们就这么算了嘛?” 大人阴鸷的笑了笑,“先让她快活一阵吧, 你在凝望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我还不信了,她能永远站在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