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我们的同事去现场后,并没看见什么尸体。” 见警察不相信自己的话,徐蕾明显又有点紧张了,赶忙辩解:“我......我肯定看见了,真的有个男的被杀了。” “徐小姐请注意言辞,眼下没见到尸体,无法证明对方已经死了。” “不是的不是的,那个男人一定是死了,我是在医院做护士的,见得太多了...... 虽然这么说不太严谨,但以我的经验,人死没死透我还是分得清的!” 徐蕾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面对谈晚,她极力想要证明自己没有错。 她还从包里掏出了自己的护士证,递给谈晚:“我做了7年的护士,这是我的护士证。” 听到这里谈晚又再次皱眉,她低头又看了一眼李东辽现场勘察的报告。 对于现场复查的情况,李东辽的报告上写着一条: ‘在报案人所说的杀人现场里,未发现尸体; 地面整洁干净,经鲁米诺试剂喷射过的地板,并未出现任何血迹反应。’ 在血迹喷射过的地方,用水洗冲洗地板,就算肉眼看不出来,但只要用鲁米诺试剂喷洒,血迹的形状就能够显现。 能让鲁米诺试剂遇血不发光的情况还有一种,那就是用漂白剂清洁地面。 漂白粉可以抑制过氧化氢的分解,使鲁米诺不会发光。 谈晚捧着手里的现场勘察报告,手指捏着书页轻轻摩擦。 “徐小姐,在你发现尸体之后,就离开了发现尸体的房间是吗?再次返回的时候,有没有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徐蕾仔仔细细地想了想,然后认真回答:“消毒水的味道......好像没有欸。” “在你离开那间房间又返回,中间时间隔多久呢?" 对于这个问题,徐蕾连思考都没有,回答得很快:“24分钟。” 谈晚抬头看她,调侃道:“有零有整的,你倒是记得清楚。” “报警了之后我就去楼下等警察,外面很冷,我几乎每隔两分钟就会看一眼手机。” “既然这么冷为什么还要去室外?”谈晚一边问,一边写审讯记录。 “因为......我害怕。”徐蕾面露难色,双手交合,不断抠着手指,“楼道里没人,那人的眼睛又睁着,我不敢站在尸体旁边等......” “你不敢看尸体,却拍了尸体的照片?”谈晚又说,“要是真如你所说害怕到了极点,为什么还特地拍了照片。” 谈晚顿了顿,朝徐蕾投去的严肃的目光:“你觉得害怕,却还是拍下了恐怖的画面,这一举动仿佛...... 像是早就知道,尸体马上就会消失一样。” 徐蕾没想到警察小姐会突然这么觉得,她诧异地看向谈晚,赶忙摇手:“我......我真不知道,只是巧合......” “......巧合?”谈晚拉长了声音,手里夹着的笔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敲。 “说来很复杂,我其实是为了留下证据......”徐蕾低下头,轻声轻语地说道,“我丈夫杀人的证据。” 话题再一次绕回来了。 从一开始,报案女子就一直在说杀人的是自己丈夫。 可一旦要她拿出证据,徐蕾却空长一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报案女子一问三不知,不知道丈夫去哪儿了,不知道受害死者身份。 有一瞬间,谈晚都在怀疑照片的真实性。 这年头p图方式层出不穷,以假乱真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心想:‘还得把照片送一趟去技术科,让技术科专业的同事看下照片,有没有p图的痕迹。’ 谈晚一只胳膊架在桌子上,拿手抵住太阳穴,略微感觉到有些头疼。 按照工作流流程,只有看到死者的尸体、或者有明确受害者的情况下才能立案。 从来还没有隔着一张照片确定死者从而立案的情况。 隔着照片没有办法区别事情真假,法医没有办法验尸,就连鉴定科也没办法对现场勘验取证。 “之前我的同事和我说,你曾经和我同事说.......”谈晚皱着眉头,“你觉得你的丈夫不是你的丈夫,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好说,隐隐约约有的感觉,总觉得身边的这个人一夜之间变得既陌生又熟悉,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 “徐小姐。”谈晚用力抓了抓头,颇为无奈,“和警察说话得有证据,不能光凭感觉。” 说到这里谈晚突然联想到了厉觉。 要说改变,厉觉对自己的态度貌似也是一夜之间改变的。 因此当徐蕾说觉得身边人像变了一个人的时候,谈晚觉得不算什么奇怪的。 她还安抚徐蕾:“人改变是正常的,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是多变的,会不会是你精神太紧绷了呢?” 徐蕾咬住了嘴唇,不甘心地看向谈晚,直言问道:“警官还没结婚吧?” “......怎么了。” “除了我丈夫他自己以外,最了解他的人就只有我了。 我最近都在怀疑,我的丈夫已经......”徐蕾沉默了片刻,才张口说道,“已经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东辽从审讯室门外进来,在谈晚耳边说了几句。 “新记的人说赵亮今天没来上班,我还让小何去赵亮家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已经报失踪了。” 谈晚看了一眼李东辽,又朝徐蕾看去:“徐小姐,你知道你丈夫现在在哪儿吗?” “我不知道,今天早上他一大早照常去画室,到现在我都没见到他。” “手机联系过吗,电话能打通吗?” “打不通,在我报完警在楼下等的时候就打过他电话,一直显示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