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已经尽力在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也难以做到冷静如常。 魏刚见许楚面如霜色,心知她必然是因王爷受困之事而恼怒,所以倒也不同她计较什么。不过,他私心以为,许楚所言并没有错,这件事他不相信皇宫里那几位巨头都没出手。 许楚将魏刚递过来的玉佩翻过,然而当她看清楚那玉佩背面特殊的纹路之时,双眼倏然睁大,整个人都因惊愕而剧烈颤抖起来。 “怎么会这样......”她嗫喏道,满眼不可置信,像是见到了什么骇人的东西一般。 魏刚跟魏广探头看去,见那玉佩背面雕刻着一副地图般的纹路,便开口解释道:“这应该是当年京城老肃王府上的缩略图,皇室中所有王府上嫡妃的玉佩之上,都有此印记。这也是为了让那玉佩独一无二。” 许楚听了这个解释,并没有松一口气,脸色反倒是越发惊异起来。 “这玉佩,魏大人是何时从孙家管家手中得到的?” 魏刚不妨对上她冷凝的眸光,当即愣了一下,迟疑道:“就是半月之前......” 许楚闻言,不禁发出呵呵两声讥笑,“妄我以为我与王爷猜测到所有内情,已经算是走到了那人前一步,却没想到最后竟然还在那人局中挣扎!” 她心里酸涩,下意识的就动了动右脚,大抵就连与她自幼长大的爹爹,都不知她脚踝处的痕迹是什么吧。以前,她也只当那不过是个普通灼伤,而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肃王府玉佩背面的缩略图。若非她日日洗漱之时能看到,怕也瞧不出那伤痕纹路与这枚玉佩的这般相似。 倘若这玉佩一直在孙家,甚至是孙柔手中,那它又是怎么落到孙管家手中的呢? 其实这一点并不难推敲出来,毕竟孙柔最后也是自容禀手中逃脱的,又或者是死在容禀手中的。而他能将玉佩取回,继而彻底断了彼此念想,也不足为奇。 至于最后玉佩落入孙管家手中,谁有能说这不是容禀故意为之? 许楚冷嘲的勾了勾唇,世人皆说先帝三个子嗣,情同手足。倘若皇家丑闻,甚至是足以动摇当今皇位的辛密,由当今最信任的靖安王揭穿,那不说皇室,估计整个大周都会成为笑话了。 这还真是弥天大局,历经三朝,涉及三位帝王,但凡有人牵扯其中就难逃粉身碎骨的危险。 一想到,或许假冒为先帝的萧恒,从一开始教导甚至重用萧清朗,都是这场阴谋里的一局。甚至于先淑妃在金陵的往来,乃至后来种种,萧恒并未付出真心,更不曾有过半分父子亲情,她心里就生出压制不住的悲凉跟心疼。 这悲凉,是为了萧清朗,却也是为了在局里苦苦挣扎而不得解脱的几名女子。无论是孙家姐妹,还是刘无忧...... 魏刚跟魏广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疑惑。难道,这证据有所不妥? 许楚却并未就这玉佩再说什么,只是神情莫测的将一干证据收起,而后看向魏刚问道:“魏大人,可曾将一应证人带回?” 魏刚点头。 她又看向魏广问道:“那萧子航,可曾开口了?” 魏广颔首,“刚刚魏延传来消息,说萧子航已经将所有罪行尽数供认了。正好我来的时候,将供词一并带来了。据他说,当年老英国公一家被灭口,他侥幸被一队黑衣劲装的人救出并带到了金陵,见到了当时的老肃王。那时候他心灰意冷,却被告知,父亲还活着而且在想办法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