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耳刮子呼上去,手心震得发麻。 男人的脸都歪了,半张脸肉眼可见地隆起。 靳陌心疼地看向我的手,握在手里揉了揉,两眼盯向男人的灰色瞳仁。 男人顿时像蛆一样扭动,嘴里的哀嚎似绷紧的琴弦,又尖又利。 短短的几分钟,男人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眼窝深深凹陷,萎靡不振地躺在地。 “我说……我什么都说……”他几乎哀求地朝我们爬来。 我一脚将他踹开,嫌恶地瞪着他。 “是城隍让我来的……我只是奉命行事,冤有头债有主,五娘娘的事,跟小的没关系……”他的头埋得很低,几乎快要贴到地面。 我憋着一口气:“道歉,跟我妈磕头认错!” 男人麻利地双膝下跪,膝盖摩擦地面,挪到我妈跟前:“五娘娘恕罪,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错了……” “大点声!”我吼道:“没吃饭吗?” 男人扯着嗓子高喊:“对不起,小的卑鄙,小的无耻……” 他的头像个榔头,邦邦砸向地面,脑袋都磕破了。 我妈原本缩成一团,慢慢地探出了脑袋,似乎还搞不清状况。 我把我妈交给奶奶照顾,提刀就往门外冲去。 天空中翻滚着怒云,正如我此刻的心情。 靳陌拉住我的手腕,走到在香炉边上跺了跺脚,空白的地上,顿时乌泱泱地跪倒一片。 我扫视一圈,也没有见到穿着官服的人,其他人的装束跟殿内的黑衣人一模一样,应该是底下的兵马和鬼差。 靳陌威严地问:“城隍呢?”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开口。 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答道:“回神祖,城隍爷昨夜被人害了。” 我们昨天刚到荔城,城隍爷就被人害死,也太巧了。 肯定是有人知道,我们会来五娘娘庙,会查到城隍头上,提前下了手。 靳陌问:“可知何人所为?” 长衫男摇摇头:“凶手尚未可知。城隍爷应该是与人私下会面被暗杀,线索十分有限,不过,我们已经上报天庭了。” 城隍被杀,这可不是小案子。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神仙,这个人不容小觑。 我低声道:“你说,会不会跟害死我爸那人有关?” “有可能。” 靳陌当年被我爸和九叔合力困进了陨泥陶器里,对那个人知之甚少。 我看向奶奶,奶奶说:“你爸遇害的时候,你就在边上,也不知为什么,那个人没有杀你,还给你换了尿布……” 奶奶清楚地记得,她当时在厨房给我看火熬粥。 我爸不会照顾人,换尿布这种事,向来都是奶奶动手。 等她端着热粥进入房里,刚推门,就看到我爸七孔流血倒在地上。 我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一边笑一边啄着手指,边上有一块尿湿的尿布。 “我脑子都懵了,快步走到你爸边上,他已经没了呼吸,心跳也停了,我感觉天塌了,眼前黑得厉害,但还是强撑着起来看看你,生怕你有事。”奶奶难过地闭上眼睛。 片刻,又缓缓睁开:“还好,你没事……看到那张尿布,我伸手进你裤子一摸,你已经换上了干的尿布。”